秦峰馬快,最先到達地頭,他向來以仁義寬厚為先,所以豎立愛民如子的形象是第一要務,同時這也是爭霸天下最重要的一點,於是他立刻下馬步行了過去。
一望無際的農田,就在這地頭這十幾畝地中,就有十幾個農民在耕作。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冒著酷暑,汗流浹背中,用較為簡陋的農具在為粟田除草。
青山綠水間得田野,空中小鳥啼鳴,田中因微風而起波浪,其中農夫耕作。真真的一千八百年前的農耕圖,秦峰頓時升起恍如隔世的感覺。他見農夫農婦皮膚粗糙黝黑,又瘦骨嶙峋,更生感慨,自語道:“勞動者才是最可愛的人,一定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提前一千八百年翻身!”
秦峰在後世的時候,老家有祖上傳下來的兩畝地。因家境不好,兩畝地一年也能掙些錢,所以每過幾個月都會回老家耕作一番,澆澆水,施施肥,打打農藥,所以他對農作物還是較為熟悉的。
他一眼就認出田裏的粟其實就是小米,這小米是數千年前的古人,從狗尾巴草裏麵精挑細選培育出來的。對於狗尾巴草能培育成小米這事,他十分對先賢敬佩。
可是見到這田裏的小米,結出的穗子比狗尾巴草粗大不了多少,與後世相比幾乎差了三四倍,就知這東漢的農業技術落後,想來一年也打不下多少糧食。
這時許褚十餘騎來到,立刻下馬,拱衛在四周。許褚按劍,急忙來到秦峰側後侍立。
“民以食為天。”秦峰順著田間之埂信步走進農田內,就與一位十分瘦弱的老農夫打了個招呼,道:“老人家,正在農活啊。中午日頭正毒,應該休息一下,謹防中暑呀。”
那老農忙的汗如雨下,聞聲抬頭,就見地頭空地上竟然來了十幾個彪形大漢。又見近處的許褚腰大十圍,相貌凶惡,老農心驚膽戰。但見問話的秦峰溫文爾雅,語氣友善,這才稍微鬆口氣。
舉起袖子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汗水,恭敬的行禮說道:“大人,小人已經習慣了。眼看就要收獲了,蟲子也多了,要加把子力氣,不然被蟲子吃了,就要挨餓了。”
秦峰聞言點頭,這人說得不錯,古代技術落後,農作物每日都需要看管,聽說除蟲都是用手抓的。“老人家,這一畝地一年能打多少糧食?”
“年景好的時候能打三百多斤,不好的時候有一二百斤就要感謝老天爺了。若是遇到災年,就一顆糧食都沒有了。”老農仿佛被勾起了往事,歎息道:“我從記事開始,遇上過八次災年。記得小時候一年大旱,我那小妹餓死了。又有一次蝗災,我那老母因此過世,就在前幾年黃巾大亂,地裏的莊稼沒能照料好,那一年我的小兒子,嗚嗚嗚……。”老農留下了眼淚。
“對不起,勾起老人家的傷心事了,是秦峰的不是。”秦峰尷尬回頭,就見許褚目中竟然也流露出一種對往事的懷念。他歎了口氣,就安慰老農道:“逝者已矣,生者當自強不息。老人家一定要照料好這些地,隻要有這些地子孫後代就有希望,這些地是自家的吧?”
老農聞言悲傷的搖頭,道:“大人,小人一家世代都為上黨王家種地,這些地都是王家的,小人為王家種地,得口飯吃。”
上黨王家!東漢郡縣成百上千,那一個縣都會有豪強大族,秦峰不可能一一了解,眼望一望無際的農田,“老人家,你說上黨王家,這王家有很多地?”
老農羨慕的說道:“王家的地這些年多了許多,多到數不清……。”
秦峰正說要問問具體情況,突然傳來囂張跋扈的呼喝:“老不死的竟敢偷懶,快幹活,不然老子抽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