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吧,其他人走,狀元郎留下。”白晟小聲的對一旁的侍衛說。
“皇上說,讓狀元郎留下。”侍衛再傳給大太監。
過了三張嘴,這話才到了江元清耳朵裏。他覺得這未免也太麻煩了,奈何這位皇帝陛下隻信他一手帶起來的副將,還一心覺得能一刀搞了自己命根子的男人沒什麼不可以扔掉的,包括命。
“我問你,你本名是什麼?”白晟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江元清。”江元清頭也不抬。
“是嗎?取字了嗎?”皇帝隨口的幾句問話,都帶著無形的威壓。盡管他都快睡著了。
“取了,無擇。”他頓了頓,像是難以說出口。
“……”這精明皇帝頓了一下淡淡睜開眼,“哪個澤?”
“選擇的擇。”江元清麵上無波。
“噢……”白晟平淡的語氣裏帶了點失落。
也許他真的不是那個人吧。
“狀元郎可有心儀的官職?”他重新抬起頭,打量著這位狀元郎。
這話換誰都得要個高官厚祿的位置。但江元清不。
“臣……考狀元不過是為了來朝中見一故人。如今看故人無恙,也便心願達成了。”
考狀元?這貨考了連中三元!這可是第一屆科舉!
“什麼故人?”白晟心裏微微一顫。
江元清沒搭茬。
“臣有一物贈與皇上,這東西原是我給那故人打的,但後來分道揚鑣,這東西他也還回來了。”江元清讓老太監把那東西拿出來。
白晟正想說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麼東西他沒有的。結果看著那老太監拿上來的東西,硬是把這句話噎了回去。
他還真沒有。
“皇恩浩蕩,草民不敢受,這把刀便當做賠禮吧。”江元清眼皮一低,壓根不看白晟。
這人真是沒把皇帝放眼裏。
旁邊的副將腦子裏回轉不清。他光聽著皇帝和狀元郎打啞謎,愣是啥也沒聽出來。
這刀是阿熠給他的刀。
意思很明白,江元清就是阿熠。
等那狀元走了,副將才小心湊上前。
“將軍……啊呸,皇上,他跟你擱著,阿不,陛下您和狀元郎在打什麼啞謎?”這副將叫將軍叫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
“改不過來就不改了。打什麼啞謎?他是江熠。”白晟摸了摸那把刀,眼淚就在眼眶子裏打轉了。
“啥?”
“他突然出現又自報家門的送刀,恐怕沒什麼好事。”白晟把眼淚憋回去,冷靜的分析了一下。
白晟抽開刀,他當年折斷這刀,意思是一刀兩斷。
但現在這刀合回去了。又被送回來了。
什麼意思?我賴著你不走了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但這副將恐怕是個瞎的。
“啥?將軍當年造反……額,起義,第一個不同意的就是江將軍,怎麼現在考個連中三元準備投靠咱們了?”副將撓了撓頭,搞不明白。
“你能不能不把咱們說的像個占山為王的土匪。”白晟被他氣笑了。
“末將文學水平也就這樣了。”副將尷尬的憨笑。
“我看你敬謙詞也就會個末將,傳信給小梨,讓她做好迎戰漠南江氏鴻雁軍的準備。”他抬頭,望向江元清消失的地方。
他把鴻雁軍三個字念得格外重。
畢竟鴻雁軍當年人不人鬼不鬼的還是他一手在幕後出謀劃策,將爛到骨子裏的鴻雁軍搞成了漠南第一鐵軍。
現在他自己的鐵騎回來打自己,就像左手打右手。
作戰方式相似,勢必會黏黏糊糊的打個沒完沒了。後麵就是看誰地盤大能拖。漠南有大片沙漠可以退,而江南沒有。南江天險對於漠南一線基本屁用沒有。
南江以北全給了遼人還沒來得及實施計劃討回來結果後院著火。真打過來了往哪退?海裏嗎?大齊的海戰力量薄弱的不敢想象。
鴻雁軍還在他的帶領下打過海戰,而且在江南長期駐紮過。
打得過嗎?
打不過,謝謝。
十日後。
肖梨風塵仆仆的從漠南邊境趕來求他出征漠南。
“果然。”白晟搖搖頭,歎了口氣。
“哥,你帶兵親征嗎?”肖梨口音不準,但她沒有什麼感覺。
“那不然你把我清蒸了也行。”白晟搖了搖扇子。
他在嘲諷肖梨長期駐紮大漠被當地人帶偏的口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