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在l型教學樓4樓拐角處,一個直角形大辦公室,辦公室裏兩張紅木的辦公桌。許弋推門進去的時候,鄭少雄頂著兩縷頭發,端著個搪瓷杯正撅著嘴吹氣。
問題少女主動找上門來,鄭少雄也顧不上什麼茶不茶的,杯子往桌上一擱,輕咳了一聲,“這不是81班的許弋同學嗎?今天沒架打了?來我這兒幹嘛?”
對上副校長的目光,許弋忍不住又想起張成之前的光榮事跡,下意識避著他,站到了他對麵那張桌子麵前,“我不是來找您的,是校長找我有事。”
正說著,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進來一個兩鬢斑白的矍鑠老人。
許弋之前沒見過這個校長,沒想到他比鄭少雄還要年長個二三十歲,精神頭卻比鄭少雄好很多,從門口到辦公桌那兩步路走得也生出風來。
“校長好。”
正級的校長坐下來,把手裏拿著的報紙輕輕放在桌麵上,“你就是許弋?”
老年人的目光自帶一種溫柔的素質,原本許弋心裏還帶著不安的心情也被輕柔的問候聲安撫下來。
“是,您找我什麼事?”
“昨天誌誠廣場的皮影戲有你的功勞吧?”
提到那出戲許弋就禁不住心頭一緊,雖說她自覺表現不差,但讓學校的領導知道這件事情還是不太舒服。
看出小姑娘的不自在,校長笑了起來,兩隻手握在一起,安撫道,“你別緊張,昨天那出戲我也聽了會兒,唱得不錯。今天讓你過來,主要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咱們學校廣播站剛設立起來,但是還沒有合適的常駐節目,我跟你們鄭校長是商量著希望能有人來做這個廣播站的站長。你有什麼推薦嗎?班上有沒有認識的同學,聲音條件還不錯的?”
學校廣播站一直閑置,這件事情許弋也知道,但是為什麼專門跟她商量?
疑惑之時,校長又補充道,“當然,為學校做貢獻也有獎勵的,前段時間我們學校和縣裏歌舞團合作準備設一個業餘補習班,有一個免費的培訓名額。這個名額初步就定給這個廣播站站長。你也別有壓力,我是看你和同學們關係還算融洽,所以希望你推薦一下。”
許弋聽罷眉毛挑得更高,心說您那隻眼睛看出來關係融洽了。
餘光掃到鄭少雄同樣疑惑的神情,心裏平白添了一股氣,竟然接著校長的話頭說了下去,“既然您問我了,我就直說,我覺得我可以試一下。”大好的訓練機會,不要的是傻子。
但她也明白這種事情不可能平白落在自己頭上。
“不過,我的建議是讓有意向的同學們一起公平競爭。”
老校長明顯也認同這樣的回答,當即囑咐鄭少雄下去和同學們同步這件事情,把竟演安排在領取期末成績通知書的當天。對於許弋自薦的事情卻沒有多提,“許弋同學花鼓戲唱得不錯,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能聽到呀!”
許弋從校長辦公室撤出來,人還沒走遠鄭少雄就仰著嗓子跟老校長嘮起嗑來,“怎麼突然變卦了?上午還說就定許弋了麼?”
“小姑娘格局大,有前途,且不說竟演她會不會輸,就算沒有這廣播站站長的名頭,她也能有出息。”
“我看不見得吧,您是不知道,這姑娘平時那作勁兒,成績也差勁,不信咱們就賭一把,這姑娘等不到預考就得被淘汰。”
“你這話說得完全沒有道理,這孩子才入學多長時間”
兩位領導的談話消失在身後,許弋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類似的流言她也不是第一次聽,花瓶嘛,當久了就習慣了。回到教室以後,莊俊哲跟程雲就圍到她課桌邊上。
“怎麼樣?”
把校長辦公室的事情告訴他們倆之後,兩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互相看了一眼過後,程雲開了口,語氣明顯帶著點恨鐵不成鋼,“你是不是傻?”聲音有些大,中午還在背書的同學轉過來不耐煩地哼了幾聲,程雲壓低嗓子,用手指戳了戳許弋的腦門,“這麼好的事兒你幹嘛跟別人公平競爭啊?現在的情況很明顯就是你的聲音讓校長覺得很出彩,你不是一直說著想進歌舞團嗎?要是真的成了廣播站站長,那去歌舞團的介紹信不是就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