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看著許弋鬼鬼祟祟的樣子，小聲問，“幹嘛呀許弋？你還能搞這個？”
“別問。”許弋伸手拍了拍那個中年男人，“叔叔，大哥，我可以試試嗎？”
“試什麼？”中年男人看著麵前半大點的小姑娘，抓了一把頭發，語氣有點不耐煩，“去去去，別在這兒礙事，要聽戲去前邊兒找個位置聽。”
許弋還想著怎麼再勸一勸爭取一下機會，一旁的程雲先爭起來了，“大哥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礙事兒，你聽聽她這聲音，多好聽，反正你們缺個人，誰都能上，她為啥不能上？”程雲擋在許弋身前，轉過頭小聲問道，“許弋你真的可以？”
頂著兩個人的目光，許弋突然有些發怵，說話也沒了底氣，“我詞兒記得不紮實，有本子對著應該可以。”
中年人眼神掃著兩個姑娘，從身後的藤條箱裏翻出一本戲折子，封麵手寫筆跡潦草，在昏暗中隱約能看見三個大字。他把折子遞到許弋手中，拉著她的個子挪步到稍遠的地方，“你念一段我聽聽。”
許弋手裏握著帶著年代氣息的折子戲本，隨意翻開，正好是大鬧望英樓那一目，這一出戲大部分是米小砂和孫翠娥，柏玉霜的詞寥寥一兩句，都是和孫翠娥聊天的詞。許弋眼睫眨了眨，想了一下當時柏玉霜的情緒，把兩句詞用湘音唱了出來。
她的聲音現在正是小女生時，尖尖細細，聽著就叫人抓心撓肝攝人心魂，和柏玉霜佳人的人設十分相符，聽起來缺少一些妖嬈的風味，但那中年聽了也麵色見喜。
“小姑娘之前學過花鼓戲？”那人收回之前的不客氣，幾乎是笑著問的話。
許弋數了數自己聽過這出戲的頻率，餘光裏瞅見程雲好奇的神情，揚起眉毛答話，“沒有。”
“完全沒學過竟然唱的這麼準？”此時的中年男人已經完全喜形於色，拉著許弋的胳膊有些舍不得放開了，“孩子，今晚你唱柏玉霜，結束了我付你兩塊錢做工錢，你看怎麼樣？”
見許弋有些猶豫，以為錢不夠，又加了一些。
雖然之前說話不好聽，但這人顯然是個惜才之人，原本許弋就是覺得有意思，可聽到錢這個字心裏就像被什麼東西壓著。
她一向是尊重金錢的人，給了多少錢，就要做足多少錢的工作。雖然這幾年確確實實當著花瓶，但是工作態度這一塊她從來沒有下頭過。
能有那麼多死忠粉在她多年毫無進步的演技加持下還“信仰”她，也正是因為她這樣的品質。
兩塊錢不是小數目，今天盛星洲忙活一整天，也不過賺了一塊五。
“我不要錢，但是我想試試。”柏玉霜的詞並不算多，她也不用操控角色，隻需要念出台詞就可以，不給錢，她心裏更踏實。
中年人白撿一便宜，愣了一瞬，“不要錢？成吧，你跟我來。”說著就拉著她去了後台。
許弋把手裏的空瓶子遞給程雲，點了點頭，“你幫我拿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
程雲顯然是比她更開心，差點就跳起來了，“去吧去吧，好好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