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弋，聽說今天唱粉妝樓，我帶了馬紮，你坐著看。”馮海炫耀著自己手裏的小馬紮，選了個位置安放好邀請她坐下，一邊攛掇著張成去找新的馬紮。
廣場四角臨時點燈，遠遠還能看著河壩上的浣衣婦女。許弋看了一眼馮海，禮貌一笑，“謝謝，不用。”
說著就朝方婷的方向去。沒猜錯的話，她旁邊那個男的就是那天拿飯盒把她砸暈的人。
“這是誰？”許弋眼睛直直地看著男子，卻是在向方婷提問。
“陳思楠”方婷小心翼翼地回答，想起許弋有仇必報的性格，伸手牽住了陳思楠的手，“許弋，你消消氣，我替他向你道歉。”
“你道什麼歉？”陳思楠身上穿著鋼鐵廠的工裝，胸口的位置繡著廠標，個子不算高，卻比方婷高出好些，臉上寫滿狂戾。許弋看著這張臉怎麼看都覺得不舒服，那雙眼睛也是出奇地讓她覺得別扭，“你看什麼？”
打女人還不敢承認錯誤的狗東西。
陳思楠盯著許弋瓷白的臉蛋，笑得色迷迷的，“看你長得好看唄。怎麼，上次被飯盒敲得不夠，今天還想幹架？”
這欠扁的語氣更是讓許弋生氣，不僅是她，一直跟在身後的馮海也聽得發了脾氣，“陳思楠你是不是個東西？女人你也打？”
“關你屁事？”陳思楠站著沒動，手指被方婷單方麵拉著，並沒有回握住。
許弋又吸了一口飲料，為馮海讓開位置，瞥了一眼方婷的表情。
她不理解，為什麼陳思楠姚楊雲這樣的爛人有人上趕著追？
盛星洲這樣的不香嗎？再不濟像莊俊哲這樣的癡情種，哪個不必麵前的甘蔗男好？
陳思楠看著不好惹，嘴上也不饒人，“馮海兒，你還有心思出來看戲？”抬手指了指不遠處還在浣衣的婦女，“那河邊洗衣服的是不是你娘？嘖嘖嘖，咱們馮大少爺好大的譜子。”
馮海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從紅到白，才從白到綠，最後沉下眼，不假思索地捏起拳頭提到耳邊迅速打出去，落在陳思楠腦袋倚著的電線杆。
杆子不算結實，輕輕搖晃了兩下穩定下來。
“還敢動手？”陳思楠也不示弱，抽出被方婷握住的那隻手薅了一把寸發，用那隻手狠狠地推了一把馮海的肩膀。馮海個頭比陳思楠高出一點，卻被麵前人推出半步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許弋又後撤了一步，順便拉了一把站在旁邊一直沉默的盛星洲，“小心被誤傷。”
然後目不轉睛地期待著這場即將觸發的爭執。
今天真是好日子，背後搭台子唱文戲，麵前掄膀子唱武戲。這種時候再有什麼花生瓜子方便麵就再舒適不過了。許弋笑著又咬住了習慣，這一次卻吸了一口空氣。
嘶，沒了。
與此同時，背後響起沉悶的聲線，“幹什麼呢？”
“陳思楠你又欺負許弋！”程雲跟在哥哥身後，看到陳思楠不善的表情，以及皺褶眉頭的許弋，自然腦補出了許弋被欺負的畫麵，將旁邊站著的馮海跟盛星洲都自動忽略了。
“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她了。話說一半，陳思楠就對上了程和那張自帶殺氣的黑臉，瞬間泄了氣。
本來不怎麼愛開口的程和，看到陳思楠竟然破天荒主動打了招呼，“怎麼，陳思楠，見人不會打招呼？”
身邊幾個男人跟陳思楠站在一起，許弋方才覺得盛星洲跟程和個子是真的高。對比之下，陳思楠那張布滿戾氣的臉看起來也沒了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