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時夏這個暑假過得一點意思都沒有,疫情原因哪裏都沒去不說,還被臨時通知,讓所有人提前上班。
忽如其來的“雙減”政策,讓一個個培訓機構如臨大敵,思考著應對方法,提前五天上班並沒有讓大家如願思考出一個合適的方法,隻是坐在教室裏看著一場又一場的直播培訓,然後分組進行教研。直播、教研,直播、教研,如此反複。
老師們在想盡一切辦法教研出適合周末上課的方式,校長卻看不得老師休息,隻要在辦公室看見一個老師,就會覺得是在偷懶。
這樣子的情況,讓安時夏覺得沒意思極了,心底漸漸冒出一些想法。
安時夏坐在辦公室裏,正在一個一個地給家長打電話,做著開課前的時間通知,可是這個暑期臨時開起來的班,馬上就要散了。
一個家長說因為延點課,孩子放學晚,趕不過去;一個家長說家在縣城,周內根本上不了課;一個家長說孩子要被父母接走,離得太遠;一個家長說孩子想試試靠自己看能不能考好,期中考完再說;一個家長說……
幾通電話下來,這個班能正常上課的也就三個學生,對於學校來說,三個學生是不可能開班的,安時夏就把這個情況彙報給了主管。
校長當天下午就找了安時夏談話,“這個班怎麼回事?”
安時夏把每個學生的情況一一說明,“情況就是這樣,現在能正常上課的隻有三個學生,看看能不能分到別的班吧。”
校長語氣平靜地說:“那就隻能這樣了,具體情況你去跟主管商量。”
安時夏點頭表示知道了。
校長此時話風一轉:“這個班是暑假給你才開的班吧,怎麼沒維持下來?”
安時夏被忽然發難搞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好好地回答:“這些情況我也沒想到。”
校長卻還是繼續推進:“這些情況你確定是真的嗎,還是隻是家長不願意續費的借口?”
安時夏這時明白了點什麼,很是無語,不過不想把氣氛搞僵,還是回答道:“這個我無法確定,我也不可能跑到人家家裏去看。”
校長卻還是自顧自地說著:“把這個班給你,是相信你可以留下這些學生,但是結果呢,你有反思一下你自己嗎?如果你再積極一點,家長是不是會更放心你,由此而續費。”
安時夏這下是終於明白了,這是要把原因推到她身上啊。
本來這段時間因為政策的原因,大家都很忙,本來說好半個月的暑假,最後卻隻休了不到十天,一回來上班就是不停的開會和沒有用的直播培訓。校長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搬校區,布置教室,貼牆紙,什麼任務都要交給老師去做,覺得這些都是老師應該做的,搞得大家身累心累。
大家私下裏雖然在抱怨,但是也都理解校長現在壓力很大,但這不是校長得寸進尺的借口。
安時夏壓了壓心裏的怒氣,對校長說:“這個班是暑假臨時起來的,也是開課前兩天才通知的我,這個班每次上完課我都會打一遍電話,我覺得我做的已經可以了。”
校長卻好像抓住了話頭一般:“可事實證明你做的不可以,要不然怎麼這麼多不續費的?”
安時夏沒想到校長會這麼硬扯:“這些原因都是她們自己的原因啊,我總不能把人家家從縣城搬過來吧,不能給人家父母說,你別管你們娃了!”
校長被堵得不知道怎麼回答,沒有理由繼續責怪,隻能撂下一句,“你再好好反思反思!”轉身走了。
安時夏回到辦公室越想越氣,關係較好的老師過來安慰她,說著:“校長現在暴躁得很,不要跟她計較,學校肯定是會在老師身上找原因的。”
安時夏不想就這個問題多說,便開玩笑似的說:“我知道,學校永遠沒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