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都相信,
是一股突發的熱情讓他倆交會。
這樣的篤定是美麗的,
但變化無常更是美麗。
——辛波斯卡《一見鍾情》
吳邪時常回憶起那個夏天,那時樹葉開始有了變黃的跡象,微風拂過卻隻留下濕熱。
那個人從樓道裏緩緩向他走來。陽光灑在他額前的碎發上,隱約看到一雙藏在發絲下的眼睛。
明明是如此淡漠的眼神,吳邪卻好像從中看到了太陽。這是他此生見過的,最神聖的,難以忘懷的光。
吳邪,從小到大成績一直處在中上遊,中考也正常發揮了。或許我們可以說,他比正常發揮再多了那麼一點——分數剛好能夠夠得上那所全市排名第五的高中:道木中學。漫長的暑假過後,吳邪終於迎來了他的高中生活。
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小插曲:所有學生在開學前都要經曆一次分班考試。
盡管學校聲稱堅決秉持教育部“不分重點班”要求,但老師們心照不宣的“隱形”的次重點班肯定會存在的。
大人眼裏“荒廢度日”(指打了整整一個暑假steam上的單機遊戲)的吳邪對此非常頭痛。學生們肯定都希望自己能分到好一點兒的班裏,吳邪也在分班考試前突擊了一周,但是暑假瘋玩的魔力實在是太大了。初中的知識在眼前轉啊轉,卻怎麼也進不起腦子裏。
他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走進考場前還是很忐忑的,一坐下就快速進入狀態了。考完最後一科,距離結束還有十分鍾。
吳邪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這裏太適合走神看風景了。
他也的確這麼做了,懶懶地趴在桌上,抬頭看窗外樹枝的枝條。
夏天的太陽很耀眼,他一直順著陽光灑下的痕跡望向對麵的教學樓。
本來反著光的窗戶什麼也看不清,突然天陰了下來,那邊考場裏的情景也清晰了起來。
吳邪突然瞧見,有個男生也跟他一樣望向窗外。兩人目光交會,吳邪一驚,隨即匆忙撤開了眼神。
這時鈴聲響起,老師來收卷了。
模模糊糊地也沒看清臉,吳邪邊走出考場邊想,好像是個帥氣的小哥啊。
最後分班考試成績還算不錯,吳邪如願進入了比較好的9班。
9月1日,正式開學的那一天。吃完午飯後,他在家裏揮別了吳爸吳媽,帶著行李箱坐上地鐵。
道木中學和家裏剛好是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本來吳一窮強烈要求要開車送吳邪上學,被他拒絕了。理由是都上高中了,可以自理了,怎麼能還讓爸媽接送呢?況且乘地鐵剛好熟悉路線。吳媽表示雙手雙腳讚成,母子倆“同仇敵愾”,吳一窮也隻能同意了。
吳邪還記得臨走前,他爸欲言又止的表情。畢竟孩子第一次長時間離開家,多多少少有些不舍。吳邪走後,本來笑著歡送他的吳媽也掉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