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空蕩漾,仿佛在深色的湖水中沉沉浮浮。
森林外的一間屋子還亮著。
柯樂語坐在桌前盯著這三個沒巴掌大的和他一模一樣的小貓。
一雙貓貓眼都要眯成一條縫,雙手揣在胸前,嘴邊的胡子炸開。
柳昭昭看著他這副警惕的樣子,微揚的嘴角垂下,是不喜歡嗎?
不喜歡就算了,我自己拿著,柳昭昭伸手去取。
手正要伸到小貓麵前,柯樂語回過神用爪子將三個小貓崽揣到懷裏,一雙眼睛望著她,像是在護崽子。
柳昭昭一下就樂了,摸摸小貓的腦袋,“給你,這是我按著你的樣子做的。”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柳昭昭幫他拿起三個小貓團子,嘴裏還不斷嚷嚷著,“怎麼樣,是不是很喜歡啊。”
柯樂語點點頭,眼神還不斷望著她懷裏的貓毛氈。柳昭昭更高興了,“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將三個小貓放在他的百寶盒上,柳昭昭撓著他的下巴,“晚安,我走了。”
一聲門響,柳昭昭合上了門。
柯樂語回過頭看著麵前的三個小貓,腦袋蹭了蹭小貓。貓毛氈沒有生命,被這麼一蹭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
貓毛氈正在空中墜落就被一口叼住了身子。
柯樂語將抱著木人樁的小貓放在自己的小窩裏,他知道這是什麼,這是他在房間裏訓練的動作,也是被柳昭昭發現的那一天練習的拳法。
那個趴臥著的姿勢,是他平時窩在她懷裏般懶懶散散,還有一個,是他在奔跑的動作,十分瀟灑。
柳昭昭雖沒見過小貓在外麵捕獵的威猛,但是她看見過小貓向她跑回來的場景,一身白毛隨著動作起起伏伏。
所以她做了這個貓毛氈。
這三個小毛氈都是她按著印象做的,當她想起做羊毛氈,這三幅畫麵便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柯樂語用尾巴把三隻小魚圈在懷裏,整隻貓躺成了一個圓。
這三隻小貓像極了他的小時候,而他對於他的童年已經沒有多少記憶了,不是埋在雜草裏躲避著那些比他還大的獵物,就是在舔舐自己的傷口。
森林裏自然也是有居民的,他們的善意幫助他成功地活了下來,他十分感謝。
但是他現在有家了。
柯樂語圈住了其中一個小貓毛氈放在麵前,那張不動的臉上是笑容,打著木人樁的小貓滿臉嚴肅,奔跑的笑容都快要揚到眼睛了。
三隻小貓身上已經沒有之前的那股戾氣,像是被冬日的暖氣熏染得格外平和。
今夜的被子格外的暖和。
柯樂語抱著三隻小貓睡著,睡夢中隱隱約約又一個想法,要是柳昭昭做一個她就好了。
————
開春了。
柳昭昭拖著一排花盆走向花園,她打算把之前養的大部分花在地裏安家落戶。
地栽十分強大,這是她這些天深刻感受到的一個想法。那些埋在花盆裏的小苗被她養了兩年也不過那樣,種在地裏的時候,唰唰往上躥了老高。
柯樂語揮舞著拳頭,那拳頭帶著風砸在地上,便出現了一個坑。他在柳昭昭家裏住了這麼久,除了每隔一段時間的捕食,他也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挖坑。
既能幫助柳昭昭還能鍛煉自己的能力,豈不是一樁美事。
挖完坑的柯樂語在不遠處繼續練習,等打了兩遍拳,柳昭昭還在原地栽種著花朵,他停下來圍著那堆花轉悠著。
大半的花已經種下,隻剩下麵前的這幾盆。
柯樂語正要走,就看見一株花。
那就是壟斷各個星球花市的白守花,柯樂語低頭嗅了嗅,仔細端詳著葉子的形狀。
莫名的,他很喜歡麵前這株花。他圍著麵前的花轉了轉,不住地嗅聞,尾巴碰著植物的葉片。
那邊,柳昭昭在牆邊種下手邊的火紅月季,拍著手上的土打算來搬白守花。
“怎麼,喜歡這株花?”柳昭昭看著小貓,笑著蹲下來。
柯樂語點了點頭,他的確很喜歡,他之後可以常來看看。
“這個叫白守花,”柳昭昭看著地上那一盆花。
柯樂語疑惑地看著她,他最近在她旁邊也聽了不少,感覺她對於白守花的態度不是很好。
“那些人喜歡白守花和又我有什麼關係,”柳昭昭揚著眉頭,手裏一擺笑嘻嘻地望著小貓。
“你既然喜歡我便種一盆放在你喜歡的地方怎麼樣,你選一盆吧。”
就在這時,柳昭昭輕輕點著腳步來到小貓旁邊搬起白守花,“魚魚啊,你想要把白守花種在哪裏呢?”
柯樂語朝她點了點頭,跑到不遠處站定在原地跳了兩下。
栽在這個地方,他待在房間裏就可以看見,而柳昭昭也可以看清花的全貌,是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