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什麼什麼……時哥?時野?”
眾人短暫地啊了幾秒,疑惑聲漸漸低下去,隨之而來的是陣陣的加油聲和掌聲。
“喔——”
“時哥後排吃瓜突然吃到自己頭上哈哈哈哈……”
“喲,時哥,上去啊!”
時野一臉不可置信地在身旁眾人熱鬧的推搡簇擁中走出隊列,站到最後一個b組c位選手的位置上。
其實大多學員都跟時野差不多大,加上時野長得顯小,平時不常有人叫他時哥。這會兒,眾人揶揄的一聲聲“時哥”裏,時野風平浪靜地遙遙望著對麵的吳思言,心說,你時哥現在有點想打小孩。
吳思言握著麥克風,亡羊補牢地朝時野鵝叫似的嗬嗬嗬嗬笑了幾聲。
王初逆著日光,眯著眼,隱約間似乎瞧出了這一對c位之間的暗潮洶湧。他例行公事地笑問:“吳思言,你為什麼選擇他?”
時野朝吳思言點了下頭,一臉你說,我聽你能說出什麼花樣的表情。
吳思言攥了攥麥克風,淡金的陽光暖烘烘地照在他臉上,顯出幾分十幾歲年輕好看的男孩特有的嬌憨。
他有點傻兮兮地笑著,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時哥是一百個人裏麵我覺得唱歌唱得最好聽、我最喜歡的。”
“……不止是說他有嫻熟的聲樂技巧、會唱高音之類的,而是他的歌聲很……怎麼說,有故事感?就是我聽到的第一反應是很有感覺或者很想哭,而不是歌聲背後的技巧。”
吳思言誇完這一通還挺驕傲,衝時野揚了揚眉。
時野無奈地看著吳思言:“誇張。”
時野手裏沒麥,吳思言沒聽清他的話,輕聲問了句什麼,他搖搖頭,移開視線,看向王初時,發現遲倦正看著他。
遲倦遠遠朝他笑了下,無聲地說了句什麼,
強烈日光刺得人眼睛發澀,時野使勁眯了迷眼,視線內晃過一小片直視陽光後留下的陰影。他徒勞地抬手擋著光,就見遲倦又把剛剛那句話重複了一遍,從口型看來似乎是三個字——不誇張。
……吳思言的那一通彩虹屁不誇張?
時野眯著眼朝遲倦那個方向很輕微地笑了。
其實,吳思言那通話,他覺得最應該用來形容遲倦。
聲音裏娓娓道來的故事感和畫麵感,那是遲倦的天賦。他不過是努力模仿,隻是從最初一開口就能被人聽出是枝嶼的唱法,到後來終於有一天,他的歌聲也有了獨屬於自己的辨識度,能讓旁人一聽就知道,是草的唱腔。
站在宿舍樓陰影中的其餘學員們一聽吳思言這說法,又是揶揄,又是笑鬧閑聊,儼然一處大型吃瓜現場。
“哈哈哈思言這誇得有水平。”
“怎麼的,我們這些哥哥唱得不好聽唄?”
“誒,其實昨晚選最優秀學員,我投的就是時野,他初評級那首歌真的讓我念念不忘……”
吳思言不理他們,一邊笑一邊一本正經地繼續:“第二個原因是——大家都知道的,那個,我有點五音不全嘛,然後時哥是難得一個在我無窮無盡的精神攻擊下竟然還能唱準調的!我是真的佩服他……”
這話一說,主題曲考核那一天的回憶一時如潮水倒漲,時野的後腦頓時一疼……
記憶猶新。
陰涼處的學員們徹底笑作一團。
“這個是真的服……”
“靠,那天我就站思言另一邊,到後來我那張嘴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等等。思言選時野的原因是最喜歡聽他唱歌,然後我昨晚偶然聽到有人選思言的理由是什麼,‘怎麼有這麼可愛的男的’……”
“……這怎麼越說越像相親呢??”
“那我們是啥,偷聽牆角的七大姑八大姨?”
選隊友環節,a、b班學員優先出列,自由選擇自己希望加入的隊伍,後續c、f班的學員則由十四個中心位按順序依次選擇。
在未知對決曲目的情況下先選擇隊友,學員們的決策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們對同一組兩位c位學員的認知和判斷。
a、b班自主選擇隊伍時,阮廷安和吳思言身後很快就站了四、五名學員,陸方醒那邊,有幾人在他身前猶豫著晃了半天,最後卻進了他的對手隊。
最初沒什麼人選擇時野,這其實在時野的預料範圍之內。選擇他,極大可能意味著隊伍裏有一個舞蹈拖油瓶,何況對手隊是吳思言,一個青春活力、極具舞台魅力的人。像吳思言和阮廷安,都是一看就知道人氣會很高的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