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1 / 3)

他是那明晃晃的星星,是我全力奔赴的唯一坐標。

對於這場蓄謀已久的暗戀,我早已做好負重前行、傾盡所有的打算。直到我撞了南牆,撞得血肉模糊,周身力氣耗盡

我被荊棘捆縛,疼痛刺入骨髓,久久難醫。最後,我隻好,將心埋在了那裏。

回首,竟是以苦澀填滿的、荒唐無比的青春——2014年10月15日

冬日的空氣裏,彌漫著死寂,靜得令人發怵。

六年了,終究還是回來了

航班延誤,著陸已是晚上十點,時心悅臨時訂了附近酒店的標間。蒙頭睡了許久。

“兩點了該死,怎麼又夢見他了”

鏡子裏的時心悅,身穿一條拚接裙褲,簡單地搭配一雙黑色過膝靴。

一頭橙色短發,紮著髒辮,兩隻耳朵左右各分布著五個耳環,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紫色的口紅,濃眉之下,化著煙熏妝。

她確實變了很多。舍棄了一直偏愛的長發,和難以割舍的粉嫩長裙。

如今,還會有誰能認得出她呢?

“趕緊洗個澡,下午回家。”

當她揉搓著洗發露的時候,地麵突然開始晃動,牆麵的沐浴露掉落在地。

地震了?還在洗澡呢?說地震就震。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她快速衝出浴室,利落地套上浴巾,裹著酒店的棉被,和眾人一起慌亂地衝下了樓梯。

“實在抱歉,因為剛剛的微震,目前全區停電,需要九點才能恢複。各位的房費將會全額退還,再次抱歉給您造成的不便。”

其餘顧客氣哄哄地回房間拿走行李,陸續離開酒店。時心悅因為有幽閉恐懼症,根本不敢上樓,也不會托人幫她拿東西。

人生的三大窘境今天都讓時心悅給碰上了。

沒手機、沒錢、沒眼鏡。

她現在裹著酒店的棉被,借著月光,行走在街道上,活脫脫地似硬塞在牛角包裏的熱狗,突兀、又狼狽,艱難地在黑夜裏爬行著。

“我去,迷路了?”隨著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時心悅顫抖的指尖緊緊拽著棉被,倚靠著紅路燈,“饒了我吧,不會有比這更糟的事了。”

頭頂的濕法讓本就在零下的夜晚更加濕冷。

一輛吉普車從不遠處駛來,停在了時心悅的麵前。

是她真的是她!她居然還知道回來!

時心悅靠著紅綠燈,瑟瑟發抖,嘴唇不停地哆嗦著。

“叫她上車。”陸誠予冷冷地命令著秘書白文。

白文還好奇,剛剛不是說要趕緊回去參加國際會議的嗎?怎麼現在有心情撿女人了?

白文走近時心悅,“小姐,陸總叫我請您上車。”

時心悅滿血複活地拔起頭來,模模糊糊地注視著前方,“他誰啊?”

近視五百多度,二十米外不辨牛馬,即便此時她眼睛眯成一條縫,也看不真切。

時心悅聽著腳步聲,步步逼近。

陸誠予的麵龐,好似從迷霧中緩緩撥開。如同她掩埋已久的情愫,從幽暗的地底下,硬生生地抽了出來,猛地一下湧上心頭。沉穩的腳步聲,好像破竹的風,喀啦一聲,劈出一道裂縫。

他身穿黑色風衣,身軀挺拔,眼眸多情又冷漠,菱形嘴唇,頭發還算密。古銅色的皮膚,月色裏勾勒出分明的五官,幽暗無情的眼神,直直打在時心悅的心底。

陸誠予,狗屎吧!寧願遇到大蟒蛇也不能遇到他啊!

才回國的第一天,怎麼就遇見了他呢

晦氣!

時心悅唯一一場戀愛就是和陸誠予談的,說起來很可笑,這戀愛持續不到四十八小時,她就被甩了。到最後她也不知道,這算不算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