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大街與89街的交叉口,一輛黑色轎車正朝北行駛。車裏非常安靜,隻有偶爾紙張被翻動的聲音。
尤金看向正朝著窗外的安娜,說:“他在紐約都會醫院的四樓,辦公室在北翼,化名是奧斯丁·休。”他遞過去一張照片,上麵是個戴著眼鏡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你應該記得他的長相,就是他幫你植入了新的抑製器。”尤金收回手,又說,“記住,他是唯一一個能夠操作植入手術的人,我不希望他收到任何傷害。你明白嗎?”
“好。”安娜回答道,把照片塞進了口袋裏。
車輛緩緩地停在了96街的地鐵站邊,離醫院一個街區之外,尤金在她下車說:“把他帶到安全屋。”
安娜看著近在咫尺的醫院大門,無聲地檢查著口袋裏的武器,在門口閱讀過醫院的樓層分布後走進即將關上門的電梯。
冷風吹在臉上,巴基眯著眼直接無視了前方的紅燈,騎著摩托穿梭在車流裏。
【信號沿著第二大道往北走,剛經過60街,你應該能在五分鍾後追上他,巴恩斯先生。】
“給我三分鍾。”巴基再次加速從正常行駛的巴士麵前擦過。
另一邊娜塔莎一腳把油門踩到底,身後一連串的喇叭聲響起,她看著後視鏡,在通訊線上說:“五分鍾後見。”
【我剛剛通知了紐約警察,撤銷了對你們倆的超速逮捕。】
巴基看著不遠處突然停下的警車,輕笑,“你真貼心,friday。”
【額……巴恩斯先生,目標的行動剛剛停在了97街上。】
“97街上有什麼?”娜塔莎問。
把紐約地形熟背於心的巴基答道:“紐約都會醫院。friday你也許想提前疏散裏麵的民眾。”
【不行,醫院裏有好幾項手術正在進行。】黑進了醫院係統的friday說。
“那我們隻好盡量小心行事了。”娜塔莎皺起眉頭,哪一次他們沒有搞出大場麵?她都能預想到明天的新聞頭條。
巴基猛地刹車,把摩托丟在路邊,衝進了醫院的大門,說:“我到了。目標在哪?”
【額……】friday聽上去有些猶豫,【他剛從二樓摔到醫院背麵的99街,從監控上看他還有一名同夥,他們劫持了一名醫生,正在朝河邊移動。】
“至少是個好消息。”娜塔莎鬆了口氣,上帝保佑那些患者們。
巴基翻了個白眼,退出醫院的大門,衝過一個紅綠燈後,越過景觀大道的護欄,沿著河一路朝北,“我看不見他們。”
【他們應該就在你的左前方,巴恩斯先生。】
“還是沒——等等,我看見他們了。”
金發的男人的身影出現在街角,身邊是個黑發的女人,距離太遠看不清長相,醫生被男人拉在身邊。
巴基突然加速,超過身邊的汽車,朝著三人跑去。
五分鍾前
喬舒亞看著手機上的信號,停到了紐約都會醫院的大門口,安娜的信號停在了這裏,她就在裏麵。
他走進人滿為患的大廳,角落裏的顯示屏正在輪流播放今晚當值的醫生們。
一張熟悉的麵孔劃過,喬舒亞瞪大了眼睛,“nofuckingway!”他認識這個人,實驗室的首席腦外科醫生——把抑製器植入殺手腦子裏的人。
是的,也許尤金是個出色的科學家,但是他並不具備外科手術技能,芬恩是他的執刀者。而尤金需要他才能製作更多聽話的殺手。
他的腦子迅速運轉著,隻有一個答案能解釋為什麼安娜在這——尤金沒有躲過五年前的爍滅,而芬恩在那之後離開了實驗室,現在尤金需要他回來。
而且安娜是最後一個裝著高級抑製器的殺手!
喬舒亞立刻朝著他的辦公室跑去,當他推開門的時候,正好看見芬恩拿著電腦屏幕朝著安娜砸去。而她隻是微微側身避開,然後越過辦公桌揪住了醫生的後領。
突兀的開門聲讓兩人的視線都聚到喬舒亞身上。安娜沒有任何猶豫,抬起裝著消音的槍朝著喬舒亞射去,他立刻側身貼在牆後,看著木門上出現三個子彈孔。
“安娜!”他朝著裏麵喊著,“停下。”
沒人回答他,但是裏麵傳出一陣物體破碎的聲音,芬恩在抵抗。喬舒亞把門掀開一條縫,看見男人正把所有的東西砸向安娜,喊著:“我不會回去!”
是什麼讓他轉性了?喬舒亞暗諷。
奇怪的事情是安娜沒有還手,隻是躲避著飛來的物體,用著一種近乎“溫柔”的方式接近芬恩。
芬恩不能受傷。喬舒亞立刻意識到這位醫生的重要性。
他拔出別在腰後的槍,一腳踢開門,在安娜的視線下把槍對準了跪在地上的醫生,威脅道:“我會開槍的。”
看著他的動作,安娜捏著槍的手指鬆了鬆,又一根根握上,然後緩緩舉到半空中,“你不應該在這。”
“是啊。”喬舒亞又走進了一步,直接把槍遞到了芬恩的頭上,拽著他的胳膊擋在了自己的麵前,看著安娜說,“你也不該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