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之上,一個白須老者著一身白衣負手而立,長袍隨風而動,道骨仙風。
已是落日之時,一天的更迭之時。晚霞不舍的映著大地,用力耗著最後的餘暉,似要吞噬即將新生的皓月星辰,以求不滅。
可無論怎麼努力,那一彎月牙,依舊慵懶的散發著自己微弱的光輝。
終於這夕陽還是放棄了,任由自己的輝耀漸漸散去,回憶著自己曾經是何等的璀璨耀眼、光芒四射。
山巔的老者,銀絲長發、眉鬢白須在即將消逝的斜陽映襯下,泛著火紅。
豔陽將逝卻依舊這般的耀眼,隻是落陽自己蒙在鼓中罷了。
老者捋了捋被映的火紅的胡須,轉身回過頭看著自己被拉長而變得格外高大的身影,負手向前方走去,來到一顆蒼鬆下,盤腿坐了下來,麵前是一張天工而成的石桌。
白發老者再次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道:“故人來此,未下山相迎,還望見諒!”。
“套言不敘,今再拜稽首。”,未見得人,卻聞其聲,話音滄桑而低沉。
一壯碩老者緩緩出現,這老者著一身黑袍同白發老者相比,少了一絲優雅,多了一分英氣。
白發老者笑了笑,並未回應。隻見其手一翻,憑空出現一盞酒壺:"我們飲幾杯如何?"
黑袍老者擺了擺手,白發老者手中的酒壺瞬間消失。黑袍老者黯然道:"何來的酒,不過虛幻罷了。"
白發老者又笑了笑,一翻手,酒壺又出現在了掌心:"這世界本就是真假虛實,何來篤定此是虛幻而非真呢!"
黑袍老者哈哈大笑,翻手兩隻酒杯出現在掌心,放其中一隻於白發老者麵前,托另一隻也送於他身前道:"好,倒酒!"
白發老者傾斜著酒壺,瓊漿玉露便落入酒杯之中。黑袍老者舉起酒杯道:"那我先幹為敬。"
白發老者一同一飲而盡,將酒杯放在石桌上,再次斟滿酒杯,道:"這酒如何?"
黑袍老者大笑:"酒是好酒,卻少了些意境!"
白發老者笑了笑,隻見其手有一揮,瞬間漫天飛雪,大地銀裝素裹,漫山開滿了梅花,石桌上的酒也溫了起來。"這回如何?可還少了什麼?"
黑袍老者將杯中溫熱的酒一飲而盡,白發老者又隨著黑袍老者飲下一杯。
黑袍老者眼中光彩漸淡,微微泛紅,手向前一揮,雪停了,酒沒了,山綠了,將落的夕陽回來了,伴著歎息道:"故鄉今何在,故人又在何方啊。美酒無味,美景也無意啊。"
白發老者略微沉思,那原本深邃似能洞察一切的眼也變得些許暗淡:"這萬年隻有你我,卻是枯燥了些。"
黑袍老者道:"浩海深淵,靜心冥思,也修得心如止水。但倒不像你這般的閑情逸致。"
這時,白發老者緩緩起身看向了山下:"這萬年我每天在這世上種下一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