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穿粉色西裝的男人(1 / 2)

天若棄我,天亦可欺,世若遺我,世當戮滅。

今晚的夜色濃重的像是推不開的墨,看不清月亮也沒有星星,不時飛過的烏鴉,仿佛預示著不祥的色彩。

淩晨兩點半的匝道上,一片空曠,遠處晃晃悠悠地開過一輛大客車,剛送完貨的老司機正勉強清醒地隨著電台中斷斷續續放出的洗腦歌曲搖頭晃腦,不時跟上哼個兩句。

昏暗的夜色車前燈的視野隻有短短幾米,長達十幾小時的路途奔波混雜著饑餓讓疲憊不堪的貨車司機頭腦一陣陣發昏,嘈雜的民族風也無法從疲累中喚醒司機的警惕心。

或許是再也忍受不了襲來的瞌睡,司機師傅煩躁地吧唧了下嘴,單手撐著方向盤,騰出一隻手摸索著從旁邊摸出一包煙盒,抖了抖:

“奶nai的,又沒了!”

把空煙盒隨意扔出窗外,罵罵咧咧地騰出手向副駕駛抽屜開關摸去,就是打不開,隻好窩著臃腫的身子抻著頭去夠,好歹是拿到了煙盒,借著座子的力量才把身體支起來:

“他niang的,拿個煙盒咋這麼費勁!”

剛一抬頭,眼角邊晃過一個筆直的白影,嚇得他一個手閘,整個車都朝左刹橫過來。

大半夜的,在野道上,路正中央視野中,突然立了個白影,是個人都嚇傻了。

貨車司機心慌慌地伏在方向盤上,哆嗦了半天,神鬼菩薩阿彌陀佛全念了個遍,愣是半天沒敢抬起頭,一動沒動。

大概一個世紀過去了,老司機才顫顫巍巍地抬起頭透過副駕駛的窗戶看向道路中央,哪還看得見什麼白影,沒了車燈,整條野路都是黑黝黝的一片:

“怕不是撞鬼了吧……這位爺,冤有頭債有主,跟我無關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沒做啥虧心事啊…啊不是,也就小偷小摸,生活所迫啊……饒了我吧……”

等了許久也沒聽著啥動靜,哆嗦著再抬起頭仔細一看,那人影還在,隻不過是轉移到了路邊,而且也不是什麼白色的鬼影,而是一個穿著粉色西服的男人,正彎腰拍打著衣服,看樣子像是個活人。

於是,老司機拿起手邊唯一能當作武器的工具錘藏在身後,用手機打燈,壯著膽子下了車,輕輕朝那人走去。

離近了才發現這確實是個人,隻不過臉色有點過分蒼白,但鼻尖的白霧在這秋冬之際倒是證明了他是個會呼吸的。

忽略這些,單看身上穿的西裝都是精致得很,應該價值不菲,偷偷看了看周圍,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個人影都沒有,甚至連車都沒有路過的,頓時心生歹念,略微思索便諂媚地笑了起來:

“先生,您沒事吧?”

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正拿手擋著照在自己臉上刺眼的燈光,一動不動,司機一看那人手腕上還戴著一隻表,看起來也很值錢,忍不住心裏籌算能敲多少。

而穿著粉西裝的男人終於在燈光下有了生氣,像是剛上發條的玩偶,垂下剛抬起一會兒的手臂,默不作聲地輕輕轉了幾下,嚐試緩解肌肉的酸痛,明明沒有舉很久。

略微一思考,便皺起了眉頭抬頭環顧了周圍的環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呼出的白霧遮住了眼裏的陰翳,心下了然,這才看向舉著手機照向他的中年男人。

穿戴精致的男人早在遮擋燈光時,就看到這個看起來老實的男人背後藏著的凶器,根本理都不想理。

無視旁邊多出的人,麵無表情地彎下腰揉了揉有點凍僵的雙腿,這才略微感到一絲回暖,從自身狀況默默判斷自己出現在這應該的時間應該低於一個小時。

熟練地摸了摸身上的西裝口袋,最後從內口袋裏找到一個一看就是特製的粉色機械車鑰匙,不禁皺了一下眉,和上次的不一樣。

在觀察周圍環境時就發現了這個地方極其偏僻,廖無人煙,而且雜草樹木眾多沒有路標。

除了大貨車車側印刷開頭為“靈”的車牌號以及貨車司機肚子不時鳴叫的饑餓程度大概能判斷出,貨車司機應該是正處於歸途。

一般貨車司機車上都備有麵包確保趕途中不會餓著,而他忍耐著饑餓也要趕路說明應該快到家了,那麼他現處的地區距離靈山市應該不遠。

可是這對於拿著車鑰匙的他並沒有什麼用,他停下不受控製的分析,看向黑漆漆的夜色,人眼無法判斷口袋裏的這把車鑰匙所指引的車是否在附近,而深夜的溫度和呼呼的冷風,都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他應該思考的東西。

他隻能推斷出自己的身體此刻十分疲憊,急需休息,伸手捏了捏眉心,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