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看了看身旁的空位，心裏的不安感增加。
配樂突然變得淒慘又唯美，演員們托舉著這個人，將他再一次拉上空中，向觀眾席移動。在人們的注視下，這個身影停在了林宴麵前。
林宴抿唇，張開手，人影緩緩下墜，落到他懷裏時，那股熟悉的果香讓他確認了這個人的身份。
配樂變得更激烈，演員們在舞台上跳著激烈的舞蹈。
林宴伸出手，指節有些顫抖地取下他的麵具。
男生閉著眼睛，呼吸平緩地躺在他懷裏，像一個乖巧的布娃娃一般。
林宴忍不住勾起嘴角。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
他懷裏抱著的不再是蔣宣。這人紅白相間的長衫衣角像花朵綻放般四周鋪開，他抬手摘下自己臉上的麵具。
那張臉完整地，咫尺地展露在他眼前。
他勾起嘴角，用這副同他一模一樣的五官。
……
他又想起了那天。
他被那些不懷好意的男生蒙住了眼睛，把他塞進一個儲物櫃裏鎖住。他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到放學都沒來給他打開放他出去。
他沒有喊叫，也不會喊叫，他就這麼抱著自己縮在髒兮兮的櫃子裏，他的臉都被眼淚浸濕了，但他什麼都不會抱怨。
後來是誰終於找到了自己呢？他已經忘了……
蔣宣睜開眼睛，眼前是熟悉的車廂。
他平穩著還有些急促的呼吸，側頭看向坐在旁邊的林宴。後者望著窗外，從透明玻璃反射的畫麵發現他醒後，轉過頭問：“醒了？還好嗎？”
蔣宣：“……發生什麼事了？”
林宴：“他們說看你一個人在服裝室穿著戲服唱歌，以為你是他們的演員之一，就拖你上台，結果剛上台你就暈了。”
蔣宣驚愕：“穿戲服唱歌？我？”
林宴似乎早有預料：“你沒有，對吧。”
蔣宣精神有些崩潰：“這到底怎麼回事……”
林宴轉頭看向窗外：“現在，我很想見一見周容羽的那個朋友。”
半小時後。
夜幕下的庭院裏，小女孩扒在小木橋上，望著水裏的魚自言自語：“小金魚小金魚，你知道我爸爸在哪裏嗎？”
“爸爸一定會告訴我他去哪片池塘了。”
“我也覺得今晚的表演很好看。”
“真的嗎？你認識那個姐姐？她跳得真的很好！”
“我長大了也要學跳舞，要和那個姐姐一樣！”
這時，女孩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停止了自言自語，望著走到她身邊的男生。
林宴附身，用溫和的語氣問：“小妹妹，你在和誰說話呀？“
周容羽欲言又止，眼神裏有些膽怯。
林宴露出親切的笑容：“是你新認識的朋友嗎？”
周容羽：“……嗯。”
林宴：“他是個怎麼樣的朋友？”
周容羽：“他人很好，知道很多東西，我很喜歡和他說話。”
林宴：“那你能介紹給哥哥認識嗎？哥哥也想和他說話。”
周容羽沉默了一會：“他說你聽不到他說話的，也看不到他，隻有我這樣的小朋友可以。”
“這樣啊。”林宴若有所思，“那你問問他怎麼樣才可以讓我和他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