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琪嬌脆的聲音楚楚可憐,音量卻是毫不含糊的。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無不驚愣,就連那兩位疑似npc的皇子都晃了晃神。
韋琪清楚看見,三皇子與她對視的雙瞳緩緩放大,眉心擰起,圓睜的眼中滿目的匪夷所思,似乎想要極力看清,眼前的這個他從來不放在眼裏的女子是怎麼敢講出這樣的話的。
皇帝從驚異中緩神,神色也變得肅穆起來。皇子若是傳出連平民百姓都極為不齒的桃色醜聞,可不是小事。
他眼神在二人中來回兩趟,才看向三皇子,“老三,雲畫此話是何意?你……”
還未等皇帝說下去,三皇子就先跪了下來,一字一句道,“父皇多心了。兒臣近日確然常去尹禾處,可這是因為張大人患了咳疾不便入宮,他托人尋到兒臣,想讓兒臣尋來宮中宮女名錄,以便他做今年之統籌。而尹禾正是管理宮女的女官,兒臣敢發誓,尋她絕對隻為了此事。但兒臣心底明白,也是兒臣忙昏過頭,一時疏忽,沒有常去看雲畫,兒臣往後會注意的。”
朗聲說罷,他低頭用眼尾睨了尹禾一眼。
尹禾從未曆經過如此危機,隻覺雙腿發軟,直冒冷汗,連忙跪到三皇子身旁,低著頭以掩蓋心中慌亂,“陛下明鑒,事情確如三殿下所言!”
她不明白,像雲畫這種三皇子正眼都不願瞧她一眼的草包子,怎麼可能發現他們二人的事?
皇帝看著跪在眼前的二人,方才還含笑的眼中陰暗不明,半晌,他又笑了起來,伸手拉起自己的兒子,“快起來吧,天寒地凍的,跪什麼?解釋清楚就是了。”
韋琪看著這位帝皇臉上從來如出一轍的笑,難以判斷他是真的接受了這個解釋,還是為了體麵而忍下疑慮。但無論如何,隻要方才那兩句話入了皇帝的耳,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又三言兩語說了一番話,臨去前,皇帝意味深長地望向三皇子:“老三,看在今日雲畫之音讓朕如聽仙樂,心情舒朗的份上,上回你求朕的事,朕就應了你。你回去可要好好待雲畫,這是她為你掙來的。雲畫這孩子,可不該被薄待。”
因為有有妻室的皇子曾有過相似先例,皇帝這一開口,眾人都心領神會,明白其中內涵。
偏偏平日裏最精明的三皇子本人,倒像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隻行了一個君臣禮恭送皇帝,竟連謝恩都沒有。
皇帝也並沒有說什麼,隻居高臨下地看了行禮的他兩眼,就走出湖心亭,領著侯在廊橋外的一眾太監侍衛遠去了。
眾人行禮送走皇帝後,紛紛起身。一直長跪的尹禾也站了起來,正欲向雲畫問個清楚,卻發現哪裏還能看見其蹤影,她竟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另一邊廊橋的不遠處,韋琪摟緊了方才從婢女手上接過的貂毛披肩,逆著風走在後山密林間的青石板路上。
方才皇帝轉身離去,她站在最後,眼看著眾人一一跪下後,眼皮都沒動一下,轉身從皇帝相反方向的廊橋徑直離開。
轉身的一瞬間,麵上的表情全然消失。裝了一整個早上,還怪累的。她伸手揉了揉臉。
【宿主,經檢測可執行對象一號:三皇子正在尋找你,請問你是否需要開啟雷達返回?】
係統的聲音在寒風中尤為清晰。
韋琪揚了揚眉,無所謂道:“回去做什麼?你方才不在,沒看到他看見尹禾也在時那神情。他一定有很多話想和她說吧。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人家一對逼…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