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算得上十分順利。
順利出府,順利見到了書鋪子掌櫃,順利賣出了話本故事,還順利回到了府裏。
更重要的是,她還拉進了和小可憐男主的關係。
可以說是收獲極豐,白琯焉能不開心?
或者說不是開心,是欣喜若狂。
邱睢走後,她在屋子興奮地走了好幾圈,若不是夜深了怕引人注意,她甚至都想繞著將軍府跑上一圈。
回府前,她吃了一碗羊肉粉,特意多加了一份羊肉,現下並不餓,不僅不餓,還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反正也睡不著,她便偷偷摸摸出去,撿了些柴回來——雖然現在她有錢了,但她在將軍府實在沒地位,不能讓人知道,得低調繼續裝得困苦才是,撿些柴碼在廊下,既是囤柴火過冬,還是最好的裝樣子利器,兩全其美,再合適不過。
她在夜色下穿梭將軍府各個角落撿柴火的樣子,被去而複返的邱睢看了個正著。
邱睢本是想問她明日還出不出府,沒想到看到了這一幕。
上一世他就被人當做冷血怪物。
眾叛親離慘死在他拚命護著的人手中,重生後的他更冷血了。
這一點邱睢心知肚明,他不否認。
在他眼裏,世人都一個樣。
但這會兒,冷眼瞧著白琯穿梭來穿梭去,借著那一點點夜色撿柴火,他許久不曾有過起伏的情緒,稍稍有些不平靜。
都這麼窮困了,還給他買什麼金瘡藥?
寒涼的秋夜裏,邱睢眉頭微微擰起,眸底蘊著濃濃的不解,這不解中還有幾分不悅。
他和她統共就‘偶遇’過幾次,並未有什麼交集,她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
自己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還給他金瘡藥……她今日出府,不會是特意給他買金瘡藥的罷?
想到這裏,邱睢眉頭擰得更緊了。
可能是撿柴火撿出經驗了,再加上今日心情極好,白琯動作十分利落,行動也極敏捷。
穿梭了三四次,便撿了許多樹枝子回來,她又趁著精神頭好,坐在廊下,把雜亂的樹枝子處理好碼整齊。
看著她嫻熟的手法,邱睢本就冷沉的臉更沉了。
他捏緊手裏的金瘡藥,折回來要問的話也沒問,便冷著臉轉身走了。
上一世遭遇太過坎坷,生命最後的那幾年,他甚至對整個人世都抱有極大的懷疑和敵意,重生後更是堅定了要做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是以,他並不知道,在他不解和憤怒裏,還夾雜著一縷名為感動的情緒。
雖然很細微,但對於邱睢而言,已經是極大的心緒變化。
對此一無所知的白琯把樹枝子碼整齊後,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眼前足夠用上一陣的柴火,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下總算不用再擔心過冬了。
雖然今日隻掙了半吊錢,但這隻是開頭,賀掌櫃明顯對她寫的故事很感興趣,她腦子裏故事多的是,錢隻會越來越多。
今日就先歇歇,明日再開始構思新故事,爭取後日再去找賀掌櫃交易。
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撿了這麼會兒的樹枝子,激動的情緒已然冷靜下來,她這才去打水洗漱睡覺。
這一夜是白琯自穿到這個世界以來,睡得最安穩最香甜最美滋滋的一夜。
連黑甜夢鄉裏都是花不完的錢,吃不完的羊肉粉和肉包子。
做了一夜的美夢,第二日清晨醒來時,她嘴角都還帶著笑。
從床上坐起來,先抱著被子笑了會兒,這才起床洗漱做早飯。
今日有肉包子,便可以不用煮那麼多栗子了。
用洗幹淨的樹枝做了個簡易的篦子,把肉包子放上去後架在煮栗子的鍋上,用熱氣把包子蒸一下。
雖然在外人看還是很簡樸,但白琯對這頓飯已經很滿意了。
等明日再賣一本,她就買半隻燒雞,再買一點米回來,可以煮雞絲粥喝。
光想想,就幹勁十足。
她飛快吃完了早飯,收拾了鍋碗,便開始構思新故事。
上本是人和妖精的愛情故事。
這本,她打算寫神仙和凡人的愛情故事。
從古至今,這兩種題材可是經久不衰,說白了普羅大眾就是好這口,哪怕明明已經有那麼多神仙凡人相戀的故事了,新的故事寫出來,隻要新穎,還是有人願意聽願意看。
白琯沒怎麼費力便把故事主線捋順了。
有了主線,再往裏麵添加各種狗血情節就是,越虐心虐肺,越纏綿緋色,越好!
正一邊構思著,一邊拿著樹枝子在院子裏地上寫寫畫畫,聽到外麵突然嘈雜起來。
白琯朝外麵看了一眼,並沒有太關注,繼續構思她的故事,就聽嘈雜聲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