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果園……村嗎?”
鮑爾溫站在木公告欄旁喃喃自語。長期的風吹雨打,公告欄泛綠的邊角已出現裂痕。
即使經過七年,再次回想,他還會感歎不可思議。
他是藍星上一位普通的畢業生,走大運得到跟隨科考隊的機會。誰知出發之時,船艇裂開,他也迷失在雨林之中,最終死在群狼嘴下。
這麼說其實並不準確,在一個小女孩的尖叫聲中,他最終被突然出現的冰霜奪去生命。
若能重來,他還是會,選擇保護那從天而降的,擁有鼠灰色頭發的小女孩。
不為別的,可能隻是因為他心中那不合時宜的正義感吧……
“汪嗚?”一隻黑白相間、可愛猶在的小哈士奇冒出頭來,它呆在鮑爾溫的兜帽裏,好奇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這隻狗是某個重要的人送給鮑爾溫的禮物,一直帶在身邊。
見到如此可愛的小狗,被母親牽住,快步離開的小男孩停住了腳步,一手拉著母親的拇指,一手指著小哈士奇很是興奮。
“媽媽、媽媽!快看!多麼可愛的小狗狗!能允許我去抱一抱嗎?”
他的母親明顯不悅,看向鮑爾溫的視線帶著幾分恐懼、幾分厭惡。
不顧小男孩掙紮,強拽著他離開。她彎著身子,悄悄地對著小男孩說著“梅裏泰莉女神在上!小提姆!你不能胡鬧,快跟我回家!“
”親愛的,別回頭看了,你不乖就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可是……可是!那隻小狗就像隔壁的安妮,好可愛!”
“別看!”
這位母親已經刻意壓低聲音,但在鮑爾溫聽來,與站在他麵前講話沒什麼兩樣。
鮑爾溫歎了口氣,從公告欄上揭下一份委托,將帽子裏的小哈士奇抱在懷裏,戴上兜帽向著酒館走去。
對於像弓箭一樣背著雙劍的人而言,這隻是日常,他們並不能改變什麼。
他的錢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前往目的地——牛堡大學,接受委托是目前獲取資金最快捷的途徑。
通過公告欄上的委托,獲取金錢是獵魔人的生存方式。他們會接受和魔物相關的委托,正如他們的名字一樣,為獵魔而生。
雖然他並不是獵魔人就是了,但這影響他接委托嗎?
“我們走吧,小哈。”
“汪!”
……
鮑爾溫在酒館見到了這個穿著褐色粗布麻衣的農戶,他的袖口比較幹淨,但他深色的褲子卻沾上了不小泥巴,渾身散發著一種羊膻味,這種味道混雜著自身體味,並不好聞。
鮑爾溫長期露宿野外,於他而言,並不是問題。
“你,就是馬特?”他兜帽下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家夥,此人眼中布滿血絲,眼袋和黑眼圈明顯。
少見地,這個是光頭,從門外射入的陽光被反射,射向鮑爾溫懷裏的小哈。
它有些不舒服地甩了甩頭,避免陽光直射它的眼睛,“汪嗚”一聲表示不滿。
“是的!謝天謝地,見到您真是太好了,獵魔人大師!”馬特激動地站起身來,似乎很高興。他打量著眼前之人。
褐色的皮甲,不算太緊身的黑色長褲,傷痕累累的靴子,寬大的兜帽擋住了他部分特征,但背上背著的雙劍告訴馬特——此人是個狠角色。
但他沒有見到學派徽章,也沒有見到標誌性冰冷的貓瞳。
話音剛落,酒館中的嘈雜喧囂突然消失,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遠離鮑爾溫的位置,很快鮑爾溫再次感受到他們恐懼、厭惡的眼神。
還是那句話,這很正常。
大陸上不同種族互相仇視早已成為了慣例。不隻是不同種族,普通人恐懼擁有超凡力量的術士、煉金術士……
何況是經過突變的獵魔人?
在他們眼中,這些都不是同類。
“很抱歉,我並不是你期待的獵魔人大師,但我也能對付怪物。”鮑爾溫實話實說。
此話一出,有的人長籲一口氣,有的人依舊警惕地看著鮑爾溫,有的人不時和邊上人竊竊私語。
鮑爾溫和獵魔人一樣,雙劍像被弓箭一樣背著。佩劍本身很正常,但沒有人會像背弓箭一樣背劍。
鮑爾溫低頭再一次確定委托單的信息,才帶著疑惑再次詢問,絲毫沒有受到周圍的影響。
“獅鷲獸?這可不好對付。告訴我你見到獅鷲獸都是在什麼地方?是什麼時候?越詳細越好。你知道的,這能幫助我完成委托。”
鮑爾溫雖然不是獵魔人,但他接受過獵魔人的訓練,他的老師正是名叫科恩的獅鷲學派獵魔人。
獵魔人通過目標留下的痕跡追查目標,因此需要相關信息,他們的感知極其敏銳,已經超越人類範疇。
根據情報,劍上塗抹克製敵人的劍油,飲用適當的魔藥或者煎藥強化自身,配合法印進行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