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一點唐季常是清楚的,沐魚兒是皇黨的忠實成員,經唐季常的觀察和思考,發現沐魚兒是有意在拉攏他加入帝皇家一派,但是自古以來朝堂爭鬥有多麼的殘酷與虛偽,人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即使混出個高官厚祿、功成名就來,但爾虞我詐、提心吊膽的日子又怎會令人半夜睡得踏實,這些並不是唐季常心中所想要的。
張載的橫渠四句,言簡意賅,傳頌不衰,自然有其道理,但讀書之人能做到,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那又有多少?
唐季常坐在了桌子旁,慢慢倒了一杯茶,雖說茶水是冷的,但他也能聞到杯子中那一股來自異域的別致香氣。
沐魚兒轉身出門,不過很快又走了回來,她順手把門關上,端了一盆早點放置在唐季常的麵前。
唐季常也不跟她客氣,挑了幾個好看的點心然後就送入嘴裏。
點心很美味,唐季常一口氣吃了好幾個。
沐魚兒怕唐季常噎著,原先是坐在唐季常右側的,可是後來就站了起來給唐季常倒上好幾杯茶,唐季常心裏想著有人免費服侍自己,不喝白不喝,不漂白不漂,於是極其得意地享受起來。
不得不承認,沐魚兒的服務態度還是很不錯的,就連唐季常也有想要打賞她小費的念頭。
“昌城四麵絕,故鄉千萬裏。客子他鄉住,何處是歸途。”沐魚兒終於是坐了下來,她好像頗為欣賞地喃喃著,“不知唐公子可還記得這幾句?”
唐季常完全沒印象,搖了搖頭。
沐魚兒略帶笑意,又道:“那麼‘明月圓又白,晚風好無賴,問爾知誰心,笑我多情郎’,這四句呢?”
唐季常繼續搖頭道:“這首詩用詞好生庸俗粗魯,品鑒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那作者的水平與我相差甚遠啊。以後像這樣的詩呢,沐姑娘還是得聽小生一句勸,少聽,甚至不聽為妙。”
聽唐季常說得頭頭是道,也不知他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假話,如果是真話,那就算他還有點自知之明,如果是假話,那這家夥也太過於虛偽了。
沐魚兒思慮片刻道:“你覺得這幾句詩不好,但我卻覺得詩作還不錯。”
唐季常驚奇道:“哦?沐姑娘對詩詞獨有見解,可不知是看中了這首詩的哪裏?”
沐魚兒繼續給唐季常倒茶。
她緩緩說道:“雖然這首詩用詞不雅,說是打油詩吧也不為過,但詩中內容想要說的都說出來了,想要表達的也表達出來了,沒有陳詞濫調落俗套,沒有故作姿態博眼球,更沒有為作新詩而強說愁,所以說,這隨口而出的詩作,也算得上中上層之作。”
“咳咳!”
唐季常目光盯住沐魚兒絕美的臉蛋,認真地幹咳幾聲。
沐魚兒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被他這樣眼巴巴地看著,她漸漸地就同閨中女子被人偷窺一般羞怩惱火,臉蛋和耳朵都有些通紅發熱,心中默認為唐季常又要使壞,憤然道:“你盯著我看做什麼?”
汗,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