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青圭鎮。
謝崇悠悠醒來。
“阿嚏~”
空氣中的酸澀黴味順著鼻腔湧入大腦,讓謝崇不適的打起了噴嚏。
不等他睜開眼。黃鶯出穀的溫言女聲伴著哭腔便傳入了耳中。
“小崇你醒了嗎,這三天可急死我了”
???
我家裏怎麼會有女人?
作為一個漂泊十年的單身漢。謝崇無車無房,租住在狹隘的單身公寓裏。
別說是女人,便是母蚊子都不多見。
但不容他多想。鑽心的疼痛從胸口湧上心頭,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我這是怎麼了。
出門被車撞了?這裏是醫院嗎?
心頭一連數個疑問催促著他艱難的睜開了眼,掃視一圈周遭,謝崇懵了。
紅欄青幔,一卷杏黃帷聯直落眼前。
焦脆單薄的布衾款款蓋在身上。
哪家醫院還搞這複古風格?
咦~這護士的小手幹是幹燥了點,倒挺好看的。
而就在謝崇眼神順勢一撇的刹那,青蘿襴衫,一抹束帶腰黃映入眼簾。
再往上看,卻是張氣質淡雅,眉眼溫潤,如同從古畫書典中走出的女子。
隻是如此的話,謝崇還能道一句自己豔福不淺。
可是那毫無血色的麵頰,配合上眼角化不開的哀意,頓時讓他頓時聯想到了些不太好的東西。
“啊~鬼啊”
謝崇頓時臉色大變,忙不迭的尖叫起來。
但緊接著,一股陌生的記憶潮水般洶湧而起。如同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中播放。
謝崇,字安南。
今年十六。
大梁青圭鎮上一家棺材鋪的學徒。
月錢倒欠鋪子大子五十。
原是扶風城人士,五年前,隨家人前往皇都的途中路遇盜匪。唯有謝崇一人躲在樹洞中得活。
後一路流落乞討,直到被棺材鋪老板單恒收留,在店裏當了學徒。
“小崇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
謝崇大叫一聲,讓女子猛地顫抖起來,像隻兔子一樣往後縮了一下。
但卻沒有逃開,隻是抓住了謝崇的手腕,企圖獲得些許安全感。
泫然欲泣的聲音落下。
謝崇猛地坐起身來,心中掀起了萬丈波濤。
“不會吧,不會吧,我不會真的穿越了吧?”
用力的搖晃腦袋,看著麵前眼眶泛紅麵容慘白的女人,謝崇試圖讓自己相信這不是夢境而是現實。
記憶中,女子名叫林香如。
年方不明。
隻知道是棺材鋪老板單恒不知從哪買來的南方女子。
直到兩年前,老板單恒莫名暴斃。
林香如便順理成章的接手了棺材鋪子。
。。。
草草梳理一遍記憶。
背負血海深仇,還有個美女師娘。這不妥妥的主角模板嗎。
輕掰開牢牢握在自己的手,謝崇強裝出平靜道:“掌櫃的,我沒事,就是累了想多歇歇”
林香如受驚般從謝崇的手中掙脫。手背輕拭過眼角,帶著微嗔低聲道:
“你以後莫要去接那些神神鬼鬼的活什了,現在我紮紙人的手藝已經長進了許多,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看著林香如那布滿刀口,幹枯蠟黃的手指,屬於原身的記憶莫名刺痛了一下。
沒由來的一個念頭在他心頭閃過:“過活不下去,哪是你紮不來紙人的原因。”
林香如還要操持鋪子的生意,關心了一番後見謝崇沒什麼大礙,匆匆交代他別忘了吃藥便含淚離開了。
隻留謝崇一人不適的躺在床上。
“呼~要不是原身正值叛逆期,近來和這位美女掌櫃疏遠了些許,我還真不好圓過去”心底暗暗吐槽了一句原身不解風情,很快他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這“病軀”上。
“話說我是怎麼昏迷的呢?”用力的翻閱著記憶,謝崇猛地又是一陣激靈。
“撞鬼?”
原來自己並不是普通的夥計,五年來更是在那老掌櫃手上學到過不少東西。
大小也能算個奇人異士。
可這些個手藝放在凡俗卻並不吃香,隻有麵對妖魔鬼怪時才能發揮作用。
招鬼、畫符。
背棺、紮紙。
能鎮壓惡鬼精怪,抬棺封禁凶屍,畫符抵擋詭物,紙紮催生神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