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射向白滄,白滄後退了幾步,“是真的。”

公儀璿璣見他的臉色不似作假,回頭往水底看了一眼。

水潭的水清澈無比,一眼就能看得到底,公儀璿璣並沒有看到白滄所說的鮫人皮,“在哪呢?我怎麼沒看到?”

“你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白滄指了一個方向,“在那裏。”

公儀璿璣兩頰都鼓起來了。

她瞪著白滄,白滄平靜的回視著她,大有一副你不去撈鮫人皮我就不讓你上來的架勢。

最後,還是白滄的一句話讓她妥協了,“如果我去撈,那那張鮫人皮就是我的了。”

鮫人皮是做護體法衣的主要材料,還能入藥,市麵上最下等的鮫人皮也要賣到上萬靈石一張。

從前當仙界小仙女的時候,不知這等俗物的重要,鋪張浪費也是常事,來了這裏,方知沒有那俗物,啥事都辦不成。

公儀璿璣想了想,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你想哪去了?這等體力活,怎麼能讓救命恩人幫我去撈呢?當然是我自己親力親為了。”

幾句話,就已把這張還不見蹤影的鮫人皮據為己有了。

白滄早知她尿性,冷笑了一聲。

公儀璿璣對靈石的渴望,短暫的戰勝了對水底的恐懼,她憋了一口氣,然後往水底遊去。

水潭中沒有魚蝦,隻有那些水草遮擋了她的視線,水草在水中舞動著手臂,她並沒有看到白滄所說的鮫人皮。

正當她懷疑白滄是不是忽悠她的時候,她看見了一叢水草後露出的波光粼粼的一角。

正是鮫人皮折射的微光!

公儀璿璣遊過去,攥住了那一角,然後一整片便被她拉了出來。

那正是一張完整的鮫人皮!

且還是一張上等的鮫人皮!

鮫人皮呈淺藍色,也不知在這水底泡了多久,絲毫沒有損失它的韌度,光澤度也夠,在水底也閃爍著光芒。

他還真的沒說錯,這水底竟然真的有一張鮫人皮,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公儀璿璣喜滋滋的抱著鮫人皮上岸,“衛滄,你眼神真好,這裏竟然真的有鮫人皮,你說是誰在這裏蛻了皮的?”

白滄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反正不是我蛻的。”

公儀璿璣小心翼翼的把鮫人皮疊好,仿佛乾坤袋中,寶貝似的拍了拍,“等出去之後,我就尋個集市將它賣了,能換不少靈石吧?”

公儀璿璣吸溜了一口口水。

白滄有些無語,“你穿過護體法衣嗎?”

公儀璿璣老實的搖搖頭。

護體法衣光是製作,就要花費許多珍稀材料,且還需要大量的靈石,市麵上的護體法衣,一件就要賣上幾十萬靈石。

左璿璣在淩霄派的時候,雖是掌門親傳弟子,但她並未做下什麼大的功績,還夠不上任星和給她賜護體法衣,所以她還真的沒有穿過這個。

隻要像掌門或者宗主的子女,才有可能從父母那裏繼承這些好寶貝,比如說南宮宣就有一件,穿出去逼格又高,又能扛傷害。

白滄看了她許久,“先放著吧。”

“放著幹什麼?不如換成靈石實在。”公儀璿璣忽然想到了什麼,星星眼看著白滄,“你要給我做護體法衣嗎?”

“我不會。”

公儀璿璣翻了他一個白眼,“不會你說什麼?”

“但是你會。”

公儀璿璣:“???”

白滄提醒她,“你在淩霄派煉製過法寶。”

“可我沒煉過護體法衣。”

衛滄平淡的答,“道理一樣。”

公儀璿璣:“等找齊材料再說吧。”

他們離開桐城鎮已經一日一夜了,本來說是摘佛手蘭的,卻沒想到耽擱了這麼久,扶雁羽該等急了。

“我們上去吧。”公儀璿璣抽出斬月,“你沒有命劍可用,坐我的。”

斬月變大了一些,擺開了飛行的架勢。

公儀璿璣先上去了,白滄看了她的背影一看,眼神變幻了些許,黑沉沉的,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公儀璿璣回頭看他,“愣著幹什麼?快上來啊。”

白滄躍上斬月,公儀璿璣操縱著劍飛了上去。

他們從忘憂山一路飛到了桐城,然後從空中落下,卻並沒有吸引桐城百姓的視線。

因為他們都在忙活顧大善人的後事。

顧大善人已經入棺,身邊送葬的百姓從長街這頭排到了那頭,放眼望去,街邊是林立的商鋪,中間是醒目的白。

滿天都是洋洋灑灑的紙錢和香灰,整個桐城的人都在為顧大善人送行,哭聲震天動地。

領頭的是雲浪島的附屬門派追風門的幾個弟子,他們也參加過試劍大會,就是沒進百名以內,隻獲得了個參與獎。

因此,他們是認識公儀璿璣和白滄的。

試劍大會的第一名和第三名,誰不想結交?

為首的那個弟子走過來,“汀蘭道友,衛道友,在下追風門高泉。”

公儀璿璣回了一禮。

白滄則是木頭樁子似的站在一邊,完全沒有與人打招呼的自覺。

公儀璿璣搗了他一眼,讓他有點眼色,然後與高泉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