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全都被魔物吃了,那麼這些孩子呢?
“衛道友,你在看什麼?”
扶雁羽見白滄久久不語,轉頭看去,在幾個孩子中發現了昨夜窺視他們的那個孩子。
他看著這裏的一切,臉色格外平靜,一點也不見害怕,看起來與其他幾個孩子格格不入。
發現扶雁羽在看他的時候,他還詭異的笑了一下。
扶雁羽皺眉,幾個孩子雖然年齡不同,高矮也不一樣,但最大的,也不過十歲出頭的模樣。
他心裏一驚,抽劍指向顧大善人,“你一直在收留孤兒,顧宅裏怎會隻有這幾個,其他人去哪了?”
扶雁羽問的是顧大善人,老劉卻是一怔,趴伏在了地上。
白滄見扶雁羽已經發現了,便將公儀璿璣朝懷裏抱緊了些,“這裏交於你處理,我帶她去治傷。”
扶雁羽應了一聲,削了顧大善人一劍,尾音都破了音,“快說!”
雖然心裏有了猜想,但還是希望顧大善人能有另一個答案。
顧大善人又笑了起來,他又惡又毒的望著扶雁羽,眼裏滿是諷刺,“你猜呢?”
那個笑容詭異的孩子從門口走了過來,一直走到顧大善人和老劉的麵前。
他張開了口,嗓音帶著孩童的稚嫩和殘忍,不解的問道,“老爺說,我們隻要長到十四歲,就能離開顧宅去外麵看看,每次劉爺爺都是把哥哥姐姐帶進的地道,可我們為什麼不走大門呢?”
老劉渾身都抖了起來,他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嗚咽聲從他嘴裏傳出來。
扶雁羽的劍也跟著抖了一下,“你竟然,竟然那些都是孩子!”
那個孩子走到老劉麵前蹲下,天真的問老劉,“劉爺爺,我們都是怪物的口糧嗎?”
老劉再也控製不住,大聲哭了起來,“孩子,孩子,爺爺對不起你們啊!”
孩子歪了歪腦袋,“我記得小梅姐姐求過您的,您為什麼不放了她呢?小梅姐姐那樣好,她還說自己這一輩子不嫁人了,就待在顧宅給您養老。”
老劉哭得更大聲了。
扶雁羽麵露不忍,“你叫什麼名字?”
孩子回過頭,“我叫小樹。”
“小樹,你帶著你的朋友回房好不好?”他不想這些孩子看見血腥的一麵。
小樹甜甜的笑,“好啊,我聽叔叔的。”
小樹跑了回去,招呼著小夥伴離開了這個地方。
扶雁羽前去關上了後院的門。
顧大善人看著扶雁羽提劍走過來,眼裏終於有了一絲驚懼,“你你要殺了我嗎?”
“你必須死!”
扶雁羽一劍砍下了顧大善人的頭,鮮血濺了身旁的老劉一聲。
老劉兀自慟哭,對這一切恍然不覺。
“我不殺你,這些孩子還需要你照顧。”
與玄元宗血戰一夜,好似都沒有今日這般累,扶雁羽疲憊的說,“我會修書一封,寄給附近的仙門,處理顧宅的事,至於顧大善人”
“你就說他已到天命,不幸隕落了。”
他終究還是不忍。
桐城的人將顧大善人當成了神,他做的壞事,桐城人一概不知,若是他們知道了這一切,那無異於信念崩塌。
百姓是無辜的。
不如就讓這一切隨著顧大善人的死埋於塵埃吧!
白滄抱著公儀璿璣出了顧宅的門,然後直奔忘憂山。
忘憂山的方向他早打聽好了。
“你要帶我去哪?”公儀璿璣被一件外袍罩著,啥也看不清。
白滄按了按她的小腦袋,“睡一覺就到了。”
“我不睡。”
剛開始公儀璿璣還強撐著,可這被人抱著的確挺舒服的,再加上白滄飛得很平穩,她一點都沒有感受到顛簸。
於是,她就睡著了。
公儀璿璣是被一陣香味喚醒的。
她睜開眼睛,看見了身旁的篝火,以及篝火上的半個蛋殼。
蛋殼有半個人那麼大,裏麵是鮮嫩的蛋花。
公儀璿璣倒抽一口涼氣,問邊上閉目養神的白滄,“你煮的什麼蛋?”
白滄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她緊張的神色,又看向那顆蛋,突然意識到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白滄勾起嘴角,邪笑道,“六蛋啊。”
公儀璿璣一陣眼暈,血液直衝腦門,“你把六蛋煮了?!”
六蛋聽到公儀璿璣在叫它,以為她有事找它,連忙從乾坤袋中滾了出來,仰頭朝她看著,似乎是在詢問她有什麼事。
公儀璿璣:“狗日的衛滄!”
“你睡著的時候,肚子一直在叫喚。”白滄走過來,把蛋羹從篝火上弄下來,放到她麵前,“吃吧。”
拋開這巨蛋不提,裏麵的蛋羹嫩得跟豆腐似的,而且也沒什麼腥味,看得人食指大動。
公儀璿璣找出勺子,舀了一口起來,卻沒急著吃。
她看著蛋羹,臉色掙紮。
白滄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這是妖獸的蛋,未曾孵化的,放心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