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璿璣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屋簷和後院的格局。
她臉色變了,“我說錯了。”
“剛進顧宅的時候,我說顧宅占據的是桐城最好的風水位置,但進到這裏我才知道,顧宅內裏的風水格局已經改了,改成了招陰的格局。”
霧氣散開之後,公儀璿璣便看到那絲絲縷縷的魔氣,便是從池水下方傳出來的。
有什麼東西在池水下麵!
公儀璿璣回頭尋扶雁羽,“這顧宅果然有古怪,扶人呢?”
原本走在她身後的扶雁羽不見了!
公儀璿璣轉身四顧,隻有一個白滄還握著她的手,“扶雁羽不見了!”
白滄卻定定的看著一個方向,眼神有些冷。
公儀璿璣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荷花池的假山邊上正站在一個孩子。
那孩子正直勾勾的看著他們這邊,臉色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公儀璿璣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一下子躲在白滄身後,閉上了眼睛。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白滄黑了臉,“你在幹什麼?”
“衛滄,我害怕。”公儀璿璣抵在他後背之上,抱住他的腰,“我們回去找扶雁羽吧。”
白滄險些被她箍得喘不過氣來,他剛要將公儀璿璣拉到身前,卻發現假山旁的那個孩子不見了。
“走了。”
公儀璿璣伸出頭睜開一隻眼睛,“真的哎,扶雁羽白天說的孩子,會不會就是他?”
白滄斜眼瞅她,我怎麼知道?
白日裏在客房附近偷窺的孩子,隻有扶雁羽一個人看到,追過去時又失去了蹤影。
公儀璿璣還是有些怕,“衛滄,我們回去吧?”
白滄沒理她,拉著她徑直往前走。
公儀璿璣不敢一個人回去,隻好被動的跟著他走。
兩人來到後院的一排屋子前,右邊角落裏的屋子,睡著的是一群孩子。
公儀璿璣戳破了窗戶紙,往裏偷看。
裏麵的孩子一個挨一個的睡在炕上,整整齊齊的,唯獨角落裏的那個位置少了一個。
兩人繼續往下看去,可一路看過去,那些屋子全都是空的。
公儀璿璣用眼神問他——不是說顧大善人收留了許多流浪漢和孩子嗎?怎麼隻看到小孩?
白滄搖了下頭。
兩人來到主屋跟前,主屋裏倒是點著一根蠟燭,可這並沒有讓公儀璿璣放下心來,反倒吊得更高了。
在這霧氣濃重的後院中,隻有主屋的一點光亮,朦朦朧朧,看不真實,才越發可怖。
公儀璿璣裹足不前,悄聲說道,“衛滄,我們走吧。”
白滄看了她一眼,想說些什麼。
公儀璿璣頭一縮,以為他要罵人了。
白滄最終什麼都沒說。
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耳邊道,“怕就別看。”
他靠她很近,溫柔的嗓音就在她的耳邊,說話間的呼吸,以及不小心碰觸到她耳垂的感覺,她都感受到了。
公儀璿璣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白滄半抱著公儀璿璣來到主屋前。
顧大善人的屋子並沒有人看守,這麼晚了,顧大善人也沒有睡覺,屋子中隱約還傳來一種聲音。
白滄輕啟嘴唇,嗬出一口氣,窗戶紙便無聲的破開了一個洞。
狹小的洞口印出顧大善人房中的景象。
顧大善人的確沒有睡著,而是坐在桌前,埋頭吃著什麼東西。
公儀璿璣感受到了魔氣,想扒開白滄的手自己看。
但白滄死死的捂住了她的眼睛。
公儀璿璣掙紮了一下,白滄捂得更緊了。
坐在桌前的顧大善人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他抬頭向門口看來。
白滄便從洞口處瞥見了一臉汙血的顧大善人,以及他桌上的一團腐肉。
那魔氣便是從腐肉上散發出來的。
顧大善人走到門口,一把拉開房門——
門外霧氣深深,仿佛連風都靜止了。
“看錯了?”
顧大善人關上房門,又坐到桌前去享用他的‘美食’了。
“你看到了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看?”公儀璿璣扒開白滄的手,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後院,“哎?我們怎麼出來的?”
白滄沒理她,一個人大步走在前麵。
“你等等我。”
公儀璿璣連忙跟上,又牽住了他的手,“你說,扶雁羽是不是找不到我們,又不敢驚動顧大善人,所以先回去了?”
兩人原路回到客房前,卻發現扶雁羽並沒有回來。
公儀璿璣在扶雁羽的屋子裏找了一圈,“扶雁羽?他人呢?該不會出事了吧?”
“這顧宅裏,除了顧大善人,其他都是凡人。”
“那就好。”公儀璿璣拍拍胸口,剛放下心來,又一驚一乍道,“那他該不會是遇上鬼了吧?那可怎麼辦啊?”
白滄坐在椅子上,一點也不擔心,“要是真遇上了鬼,那這話應該鬼來說。”
扶雁羽好歹是個化神期的修為,要是他遇上了鬼,一劍就能給人家劈散了,鬼見了他都愁。
兩人等了一會兒之後,扶雁羽回來了,不過是被老劉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