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1 / 2)

月依舊用著他稚嫩的身體,搬著石頭,與前麵後麵的人個挨個的上去,卻沒人在意這個小子幹的怎麼樣。

月爬上高牆,卻忽然一陣暈眩,往身後一摸才發現自己流了一身的血,他趕緊把衣服脫下用來按住傷口,好在傷口也不大,這就意味著他的下一次暈倒的時候就要來了,在這個地方,暈倒就意味著幹不了活,不幹活就意味著沒飯吃,而且也有不少在上石階時暈倒摔死的,說不準摔下去還得帶走一個做伴。

月按著隱隱作痛的傷口靠在一塊大石頭上,坐在這巨牆上看著外麵,這一望無際的曠達,攜帶著落日餘暉,這就是他所向往的,這一刻他無比自由,仿佛早上被餓過一頓,下午午飯沒了著落的痛苦全消失了。

日落後,各自找地方休息,唯獨還餓著肚子的月被一個軍官叫去,軍官叼著一支香煙,給了他兩個饅頭。

月看清楚了以後,發現是那天救下他的那個人,李剛。

月不願意吃看著李剛,狐疑的眼神讓李剛察覺不對,隨即說:“你吃吧,我以我的家人發誓這食物不會有事。”

李剛說:“當初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那麼鬼呢?”

月接過饅頭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這不能用食物的香味來形容,這是一種生存本能的反應。

這幹燥的饅頭如果沒了足夠的唾液加以分解和充分的攪拌,隨即便又黏在一起,月頓時噎住了,軍官給他遞了水。

月大喝一口,又辣的吐了出來,他想了想把剩下的都喝了。

“喲,好酒量。”

“這總比我們喝的水幹淨。”

“走,帶你去一個地方,進去了可不能說瞎話啊!”

“走吧。”

軍官帶月來到了軍營,軍營裏燈火通明,還有一群士兵喝酒聊天的,一群架火烤肉的,月看了卻撇過頭去。

兩人閑聊。

“你幾歲了?”

“十歲吧……具體的我記不清了。”

軍官指著烤肉。

“不想吃點嗎?”

“人最重要的是看清楚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李剛忽然說不出話來,發現就算走出了管轄地,他們這種人深深刻在骨子裏的自卑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孩子被送到了一個帳篷裏,一個男人坐在前麵,明目皓齒,漆黑的短發,額頭下兩條烏黑的弧線,白色襯衫,結實的肌肉,中間一張木桌子,上麵擺好了酒菜。

軍官帶到帳篷前便走了,蘇玉閩起身邀請孩子入座,看著孩子一搖一擺的身資前去扶,可見孩子自己入座了便又坐回去。

“小子,你喝了多少酒啊?”

“就一瓶吧。”

“那我們這還怎麼聊?”

“還聊啥呀,我都快吐了。”

兩人坐在燭火之間,男孩看著一桌菜卻沒動,也沒像他說的把吃的吐出來,蘇玉閔察覺到他沒醉。

蘇玉閔說:“你想走嗎?”

月急忙搖搖手說:“不想不想。”

蘇玉閔說:“你大可不必遮掩,我說話算話,我說帶你走就一定帶你走出去。”

月又著急搖手,一急倒在了地上。

“你說的帶我走,無非是帶走一個奴隸,那我走不走又有什麼區別呢?”月仰身對蘇玉閔說。

蘇玉閔說:“我帶你走,就算沒有榮華富貴也會暖衣飽腹、平步青雲,怎麼就和你這樣一了呢?”

月說:“我既不要榮華富貴,也不要平步青雲,即使有,我也不過是個奴隸,你如何救我,又怎麼救得了我?”

蘇玉閔非但沒有生氣,似乎心裏暗喜。

蘇玉閔說:“先吃菜吧。”

月又搖了搖手。

蘇玉閔一笑說:“我看你是三分殺性,三分怒性,三分理性,一分奴性,可以入我蘇軍之營,小子,看你造化如何了。”

月立即睜開眼,爬起身跪倒在蘇玉閔麵前,頭手觸地說:“求求你,蘇大人,救我出去,我願以命來償。”

蘇玉閔看著跪倒在地的月,自顧自的喝了杯酒,忽然發現月的手上隱隱約約露出的血痕。

蘇玉閔說:“小子,你把手伸過來,我看一下。”

月起身把雙手伸去,蘇玉閔拉開他右手衣袖,看清了血痕。

蘇玉閔說:“沒想到是他,不能等了,得趕快回皇城。”

月低頭請求說:“我還有一事未了,請大人讓我了去這個心結。”

蘇玉閔說:“罷了,你去吧,不過你得清楚如果出了事,我也帶不走你。”

月微微點頭,走出了帳篷。

在一個草屋裏,一個癱臥在草堆中的女人,雖已中年,皮膚卻異常緊致,模樣是鬼斧神工,像是天使折翼於惡鬼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