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騎馬趕路,到了傍晚,路程過半,眼看穿過一個村子就到達帝西城了,隊伍裏的傷員卻吃不消了,傷情越發嚴重。

百裏融隻得下令,在村中歇息一晚,找了兩個傷勢較輕的手下,先一步騎馬回府,叫輛馬車來運送傷員。

這一夜,林菀兒睡在一個村民家,自從離開謝府,這還是她頭一次睡在柔軟幹淨的被褥上。

百裏融在帝西城附近本就深得民心,這次又給足了銀子,村民們心裏全都笑開了花,村長特意宰了一隻豬,拿出陳年好酒,叫村民都好生招待著。

吃飽喝足,林菀兒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一身幹淨的裏衣,像極了一個文弱小生。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中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林菀兒一下子驚醒,如果放在平常,她壓根聽不到這麼小的聲音,更別提驚醒。

但自從被蒼解開封印,她的五感對於危險變得十分敏感,細細回想之下,她的表情越來越難看,那是刀劍出鞘的聲音。

林菀兒一邊披上外袍,隨手束緊,一邊飛速思考,是許家?祁帝?還是山匪?不管是誰,通通來者不善。

同樣被驚醒的,還有言三,和睡在同一間屋正打著呼嚕的百裏融,兩人對視一眼,行動迅速,衝出屋子,眼神中一片清明。

二人一出房門,反倒把正準備撬鎖衝進去的黑衣人嚇得一愣,二人沒有放過這個破綻,一人一刀結果了倆殺手,其他人見狀,一股腦地衝了上來,把二人團團圍住。

林菀兒趕到時,地上已經躺著數具屍體,百裏融見她過來,大喊道:“林兄弟言兄弟,最西邊!!他們的目標是帝西城的人!我這裏能拖住!!”

西邊?林菀兒一愣,西邊就隻有傷兵那間房!

林菀兒與言三對視一瞬,見他點頭,便調頭直直衝向專門給傷兵住的那間房。

既然百裏融開口了,定然是有辦法對付那群黑衣人,如果敵人的目標真的是百裏融的這一整支隊伍,如今傷員反倒是處在最危險的境地。

言三一路殺出來,緊隨林菀兒身後,那些黑衣殺手果然沒去追他們,他們的目標隻有百裏融。

二人趕到傷員房時,那裏早已殺作一團,幾個負責照顧傷員的隊員苦苦支撐,可惜寡不敵眾,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

幾個躺在床上還有意識的傷員,用力用到渾身發抖,也隻能勉強把自己從床上撐起一半,有的摔在地上,還在朝著門口已是強弩之末的兄弟爬過去。

他們表情扭曲,有的甚至眼眶睜裂留下血淚,這些豁出命去擋在他們身前的,沐浴鮮血的漢子,是他們相處了多年的親人啊!

林菀兒看到這一幕,也紅了眼睛,抄起腰間的匕首衝入戰陣後方,如今她能做的隻有偷襲,替這些苦苦支撐著的漢子減輕壓力。

林菀兒將身體中的那股力量運動到腳上,移動的速度明顯增加,靠著身體的嬌小,像一條滑溜的泥鰍,遊走在黑衣人身側,趁其不備一刀子捅下去再迅速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