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辦公室之後,何舒慧那張本就生得陰鬱的臉,一下子扭曲到讓人恐怖。

渭北,她是一定不會去的。

何舒慧想到了昨日從司令府跑出來之後,遇到的那個中年男人,她當時哭的梨花帶雨。

那男人給了何舒慧一塊手帕,問何舒慧為什麼會從司令府跑出來。

不過當時何舒慧並沒有告訴那個中年男人發生了什麼事兒!

中年男人也不惱怒,隻是遞給何舒慧一個地址,說她要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可以去找他。

那個中年男人,開著何舒慧叫不出名字的豪車,他的笑容深沉,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何舒慧心中有一種直覺,覺得那中年男人可以幫她。

所以,她現在狠狠的抓住了衣服兜裏的一張紙條,快速的往軍營外麵走,那紙條上,有那個男人寫給何舒慧的地址。

兩天後,平政院對所有鴉片案的主犯的審判結果終於全部出來了。

這一天,霍連城在墨修的書房待了整整一上午。

鴉片案裏,幾乎所有的重要人物都落案了,並且都根據罪行輕重量刑了。

除了那條隱藏得極深的大魚:八爺。

不過縱使「八爺」不落網,他手下的這些分支被斬斷之後,短期之內他也別想再翻出什麼大浪了。

隻是墨修叮囑,不能鬆懈了對「八爺」情況的追查,就怕這人再發展其他勢力,卷土重來。

在檢查了鴉片案所有被抓獲人的名單之後,墨修提出來,想用私權給一個人減刑。

他說:“霍老先生,替我養大了我的兒子,如今我饒他的兒子一條命,也算是全了他這份恩情。”

這是墨修此生第一次動用權力,去做徇私的事情。

也是唯一一次。

墨修決定給霍不仁減刑。

按照霍不仁經營的酒樓,所售出鴉片的總量,他是該被判處死刑的,墨修將這個刑期改成了煤礦終身勞役。

說是終身勞役,表現好的話是有機會再重新做人的。

不過霍連城覺得,霍不仁表現好的幾率幾乎為零。

他肯定會挖一輩子煤的,活到死挖到死的那種。

墨修問霍連城:“我一直教你,要做個正直公正的人,如今我卻為了私事,動了私念,徇了私法。你覺得我這樣做對嗎,會不會覺得,我也是個道貌岸然的人?”

“我不敢妄斷師父的對錯,要是我站在師父的位置上,也未必能比師父做的好。人無完人,師父要是覺得這樣做,心中能好受些,那就這樣做好了。”

霍連城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

他能理解墨修的這種心境,墨修顯然無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摯愛之人的後代,就這麼丟掉性命。

尤其是,墨修對不住那位摯愛。

盡管霍連城並不讚成墨修的做法,他也並沒有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墨修為了家國、為了百姓、為了腳下的這片土地奮鬥了一輩子,就讓他為自己做一次選擇吧!

隻要他覺得有必要給霍不仁減刑,那就減刑。

反正也不是直接放出來,挖一輩子煤那種,霍連城也沒有覺得有比死刑好到哪裏去。

苟住了一條命而已。

另一個跟墨修一樣苟住了一條命,沒被判死刑的人是李朝沐。

李朝沐確實掌握了不少關於「八爺」的機密,他將所有的機密消息全部抖了出來,幫助警署找到了許多「八爺」窩藏鴉片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