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秦正延心中產生了遲疑,他是個大夫,救死扶傷了一輩子,自然舍不得放棄一絲一毫救人性命的機會。
尤其是,地上那少年,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要是執意阻止,真讓這孩子錯失了唯一的活下去的機會,豈不是罪過一樁?
“我的女兒,跟著老師學過西醫,她對治病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反正令郎現在的情況,中醫已經是回天乏術了,不如就讓我的女兒,替他看看!”
權衡一番之後,秦正延還是決定幫秦晚晚說話。
大廳的動靜鬧得這般大,醫館裏其他的學徒這會也出來看熱鬧來了。
秦正延的話無異於平地驚雷,震得醫館裏的人都瞠目結舌。
要知道秦正延可是行醫幾十年的老大夫了,他雖然不是什麼名醫,可在煙城也素來是有「妙手回春」的美譽的。
他自己都治不好的人,居然想讓秦晚晚來治?
秦晚晚雖然因為對抗鼠疫有了點小名氣,可這在許多人看來,多少占了點運氣的成分。
鼠疫的瘟病,隻要找到了合適的藥方,自然可以控製。
這救人可不一樣,要救活一個處在生死邊緣的人,是需要強大的醫術做支撐的。
讓秦晚晚這樣一個剛二十出頭的人救人,這在所有人看來,都有些不可能。
秦正延怕不是糊塗了?
其實秦正延內心也很震驚,其實理智已經提醒他了,不該讓秦晚晚蹚渾水。
她剛剛做了失明手術,正在給人打賭,處於風口浪尖之上,這個時候他不該再讓她繼續往流向輿論的漩渦中心了。
可是看到秦晚晚那雙明媚的眸子,沉著又冷靜,秦正延心裏就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這個女兒自從恢複心智,已經給了秦正延太多的改觀之處。
也許真的該讓她試試的,說不好她口中的西醫,真有什麼獨到的救人方式呢!
別人怎麼看的,秦晚晚不管,隻要秦正延是支持她的,她就放心了。
她半跪在少年跟前,對雷安招了招手:“你過來幫我吧,把這孩子胸前的扣子解開至腹部。雷安看秦晚晚叫他,立馬按照秦晚晚的吩咐,將少年身上唯一的一件無袖白褂解開了。
其實這種高度休克,最好是可以用除顫儀來恢複患者的心跳頻率,,還要進行口鼻給氧。
可是現在這些條件一樣也達不到,秦晚晚隻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給少年做心肺複蘇。
至於給氧,就隻能靠人工呼吸了。
看到少年的衣服被解開,秦晚晚速度極快的將外麵穿著的迷彩服外套脫下,放到一旁。
趁著這個時間,她對雷安說了一句:“我看醫館裏有竹管做的椅子,你幫我取一段拇指粗細,兩指長的竹管來,一會用得上……”
說完話,不等雷安反應,秦晚晚就又半跪到了少年跟前。
她出門大多時候都是軍人裝束,脫了迷彩外套,就隻餘下一件白色的襯衫在身上。
半挽起襯衫的袖子之後,她雙手交叉疊在了少年的胸口胸骨中下處,使勁兒按壓。
屋子裏的人都奇怪的看著秦晚晚,不明白她的舉動有什麼意義。
隻是秦正延都發話了,再奇怪也沒人阻止秦晚晚了。
畢竟是有了身孕的身子,平素沒感覺,這用了力氣,按了一百多下,秦晚晚背心就起了一層細細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