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躲在冷宮枯井,是為了觀察後宮的冷宮偏殿是否會被注意到。

最後發現:宮裏的冷宮偏殿很多,那晟為了防止嬪妃在冷宮中與人苟且,每一間宮殿都暗中安排人盯著,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想藏匿於冷宮,時候再找機會逃走,幾乎不可能。

第四次藏在梧桐樹上,是為了在上麵觀察宮裏侍衛的交班時間。

最後發現:那晟過於縝密,交班時間一天一變,如何變換都是那晟臨時決定的,根本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北榮皇宮值守上麵,基本沒有突破口。

她今日藏在這裏,是這幾次練馬的時候發現禦馬苑的駿馬,永遠隻吃最新鮮的草料。

到了換草時間,不管草料剩下多少,都要拉走換新鮮的。

每日酉時一刻,有專門的宮奴從宮外送新鮮的苜蓿草進來,同時帶走駿馬沒吃完的苜蓿草。

現在還有半個時辰就到換草時間了。

她今日在紅色騎馬裝裏麵穿了兩層衣服,一層是和苜蓿草一樣的綠色,一層是和料車木板一樣的土色。

這會她穿著的是綠色勁服躲在苜宿草下麵,她今日最終的計劃是躲在草料車底下混出宮。

隻要能出皇宮,她腦海裏馬上可以算出一條逃出星城最快的路。

葉楚顏還在瘋狂思索,一會逃出去,要如何躲避滿城搜捕,順利出城的時候,苜蓿草被人猛然掀開,光線頓時強烈起來。

她下意識地伸手遮了一下,雙眸透過指尖縫隙,對上了那晟的臉。

那晟穿著一身銀色對襟夔文長袍,頭上帶著一頂嵌玉小銀冠,正眯著眼看著自己,異色重瞳光波瀲灩,攝人心魄。

葉楚顏衝著那晟扯了扯嘴角。

放下擋在眼睛上的手,撥掉自己額頭上的幾根苜宿草。

“皇上,你來了。”

語氣輕鬆得似乎是在鳳儀宮喝茶。

那晟並未回答,隻是似笑非笑,伸出右手放在了她麵前。

“出來!”

葉楚顏撇了一下那晟的手,指節修長無比,白如玉雕,在光下能清楚地看到手背上的藍色脈絡。

她有點發怔。

她有時候以為那晟這種無情邪魔應該不是人,可是看到他手背上的脈絡,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居然也有血。

“皇後,玩夠了嗎?”

葉楚顏還在怔愣地看著那晟的手,那晟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拽了出來。

葉楚顏猝然被拽出馬槽,沒站穩,趔趄著撲到了那晟的懷裏。

那晟的體溫燙的她一激靈,慌忙直起身子後退了幾步。

她調好情緒,迎上那晟的臉,正了正表情,讓自己看著真誠又無奈。

“玩夠了,不逃了。皇上太聰明了,不管我怎麼躲都沒用。”

“我要回去收拾一下,準備安心當北榮皇後。”

說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無視站在原地的那晟和跪了滿地的宮奴,大步流星地走了。

葉楚顏邊走邊想,從今日開始,那晟必然會加強對出宮所有馬車的檢查。

指望被人帶出皇宮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她現在到底要如何做,才能絕地逃生?

那晟一直站在原地未動,也未出聲,滿地宮奴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