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葉楚顏忽然勾唇笑了。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那晟。

他並非瘋魔,也非暴虐。

他喜歡用不擇手段的方式,征服和占有一切不屈的東西。

他要將所有東西都踩在腳下,玩弄於手心。

他極其享受這個過程。

他沒有憐憫和良知,是因為他不懂愛,也不懂恨。

他囚著自己,是因為自己掉入冰河未死,並在山洞曾拒絕過他。

這激起了他想要占有並馴服的欲望。

這就是他說的愛和喜歡。

他所謂的愛就是讓看中之物匍匐在自己腳下;

他所謂的恨就是讓對方以最痛苦的方式從世上消失。

他不覺得濫殺無辜是錯誤。

他理解不了正常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樂、愛恨情仇,更無法與人產生共情。

這是他做出這些瘋狂之事的原因,也是他最大的軟肋。

...

此時,北榮南境,虎克草原。

九月的天依舊燥人,但是虎克草原並不悶熱,陣陣微風襲來,裹著清新的草香,舒爽宜人。

烏沐穿著一身紅衣,披著同色披風,騎在黑色駿馬上,慢悠悠地在這碧綠廣袤的草原上前行。

按照規定,大豐和北榮互不相通,兩國百姓不準踏入對方國境。

不過這十幾年,兩邊對此規矩並不嚴守。

隻要找到有門道的人,由那人領著就能順利進入對方境內。

他早年行走四方,來過北榮,對此門道很清楚。

他那天決定去星城後,第二日便從荔城出發了。

一路穿過北榮最邊境的小鎮,朝著星城方向走去。

想到葉楚顏生前很喜歡騎馬,他又買了一匹駿馬,繞過官道大路,準備從這片草原橫穿過去。

這片草原靠近邊境,又時常有草匪出沒,所以,人煙稀少。

一眼望去,整個草原除了頭頂藍天上蕩著的些許白雲,毫無人跡。

烏沐抬眼看了一下遠處的斜陽,橘色的光布滿了整個天際,和碧茵茵草原暈染成一片,像是一副瑰麗的畫。

他的神情忽然變得溫柔了起來。

“阿顏,你看到了嗎?這便是草原上的日落,美不勝收。”

“我記得你幼時在軍營曾說過,有機會想到北榮的草原上策馬狂奔。”

“今日,我帶你實現這個願望。”

他低喃完,狠狠夾了一下馬肚子,黑馬駿馬在草原上狂奔了起來。

他這身裝扮,在這綠色草原上頗為顯眼。

打馬狂奔不到一刻鍾,迎麵過來三十多個騎馬的黑衣人。

這群人朝著烏沐正麵奔來,奔到麵前,分別朝兩邊散開,團團圍住了他。

烏沐被迫勒住了馬,凝眉掃了一下這群人。他們個個手持雙刀,麵目凶狠。

看樣子,應該是這片草原上的草匪。

其中一個草匪的馬後還拖著一個少年。

看身形不過十四五歲,不知道被拖了多久,渾身衣衫襤褸,背上血肉模糊,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看樣子,應該是死了。

草匪們也在默默打量著烏沐。

見烏沐衣著雖然普通,但是長相氣質不俗,胯下的黑色駿馬一看就非凡品,估摸著他是個有錢的主。

烏沐隻想帶葉楚顏策馬狂奔,不想多管閑事。

突然被這群人攔下,心情大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