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擔心天狼寨會在這裏埋伏我們?”時鹿有些佩服葉楚顏如此縝密的心思。

葉楚顏點點頭。

天狼寨依山傍水,占了整個彭雲山,山後是懸崖,山下是怪石叢林,易守難攻,山上有三千多土匪,加上距離京都八百裏,處在一個三不管地帶,平日囂張至極。

這個天狼寨,是他們這次剿匪最難對付的一個寨子,也是剿匪到現在的最後一個山寨。

這個山寨剿平後,他們就能凱旋回京了。

時鹿沉思一下,覺得勝利在望,不得不防。

他打馬回頭,對著張靖道:“張副將,你帶著一隊兵馬前去探聽一下虛實。”

而後對著其他將士道:“原地休息一個時辰,準備午食。”

將士們得令,頓時來了精神,開始就地生篝火。

張靖挑選了一百個精兵強將,跟著自己打馬往峽穀深處而去。

看著帶人遠去的張靖,葉楚顏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毛。

她從宮宴上第一次見到張靖,就覺得他心術不正,滿臉陰桀。

這次得知他是副將,自己一路都在防備,不過他目前為止一直規規矩矩。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隨軍的廚子很快將午飯做好了,時鹿端著一碗麵片湯遞給了葉楚顏。

葉楚顏毫不客氣,接過碗,和時鹿對著席地而坐。

這些天,他們倆都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和生活方式。

時鹿見葉楚顏吃飯動作優雅至極,額頭上微微冒汗,他忍不住有些失神。

她雖如男子一般坐著,不過一點也不像男人般粗魯,有種肆意灑脫的氣質。

這些天,他總算認識了真正的葉楚顏。

原來,出身高門的葉楚顏可以不嫌棄髒臭,和將士們同吃同住,遇到難民,能放下身份為他們煮粥施飯。

她完全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做作貴女,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女子。

他真不明白,如此奇女子,清王怎麼舍得讓她出來?

若是自己的妻子,他定會把她藏得嚴嚴實實,無人知曉。

“時大人?”葉楚顏覺得時鹿最近越來越奇怪了,經常莫名發呆。

時鹿回神,清了清嗓子,麵色嚴肅道:“這一路上,我們讓將士們潛入匪窩的時候都很順利,唯獨這個天狼寨,派了幾波人過去都被發現了。天狼寨是塊硬骨頭,沒那麼容易啃下來,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葉楚顏放下手裏的碗,掏出輿圖,指著圖上的彭雲山道;

“這裏是天狼寨的老巢,易守難攻。如果不能潛入裏麵,強攻甚為艱難。我不想打持久戰,耗時耗力。我想速戰速決。”

時鹿有些疑惑。

“我們對天狼寨了解甚少,根本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如何速戰速決?”

裴修衍給他的那份剿匪書裏麵對其他匪窩描寫得都很清楚,唯獨天狼寨,語焉不詳。

葉楚顏起身,豪情萬丈,負手道:“我要親自潛入天狼寨,了解裏麵的所有防衛和布置,你在外麵等我消息,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一舉拿下天狼寨。”

時鹿如被燙了腳一般跳了起來,“不行!”

葉楚顏挑眉反問:“為何?”

時鹿斬釘截鐵道:“你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沒法向清王交代。我來負責潛入天狼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