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響,裴修衍回神瞥見了地上掉落的密旨,不動聲色地將密旨收了起來,冷聲道:“不必,回府。”
裴修衍回到府中,剛進門,李福就上來報,“王爺,趙姑娘從床上摔下來了!”
“去找大夫好好看看。”裴修衍麵無表情道。
李福見裴修衍絲毫沒有關心趙語嬌的意思,有些著急。
“王爺,趙姑娘摔得很嚴重,您還是去看看吧。”
...
趙語嬌的屋內燭火通明,剛才是紅纓起夜的時候發現屋內不對勁。
進去一看,趙語嬌滿腿是血地昏死在地上,臉腫得快認不出來了。
裴修衍一進院就聽到趙語嬌的痛苦呻吟聲,對著下人怒斥道:“你們怎麼照顧的主子?”
院內奴仆跪了一地,簌簌發抖。
裴修衍冷哼一聲,摔袖進了屋內。
趙語嬌聽到聲音,慌忙從床頭扯起一縷縵紗捂住了臉。
“王爺,不怪他們,是我不小心摔下床碰到了花瓶,被花瓶碎片割傷了膝蓋,還摔腫了臉……”
裴修衍想上去撩下趙語嬌臉上的縵紗,看看她到底傷勢如何。
趙語嬌緊張得快哭了。
“王爺,求求你,不要……我摔腫了臉,太過醜陋,不想讓你看到。”
裴修衍放棄了好奇,退後一步,掃了一眼她的腿,見膝蓋處包紮得嚴嚴實實,凝眉問道:“傷到了膝蓋?可嚴重?”
趙語嬌再也憋不住了,眼淚如斷線的珠子。
“王爺……大夫說……說花瓶碎片割斷了膝蓋上的筋骨,藥石無用,以後走路可能會坡腳……”
“王爺,我想這腿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你在南城的院子清雅安靜,我想去那邊休養一段時間,可以嗎?”
裴修衍抿唇不語。
南恭離說的對,他根本不愛趙語嬌,有的隻是償還心理,所以才會對她升不起男女之情。
等到趙語嬌養好傷以後,便把南郊院子送給她。以後給她選個好人家,也算還她的救命之恩。
思及此,裴修衍道:“我明日安排李福送你去南院。”
趙語嬌猛然一僵,心裏五味雜陳。
她本意是試探裴修衍是否會心疼並挽留。如果裴修衍對她的感情深到離不開自己,那就算葉楚顏說出真相也沒事。
上午她給裴修衍送燕窩粥時,他還說過幾天要帶自己去打獵,現在居然毫不猶豫地答應送自己出府。
趙語嬌心裏百轉千回,麵上隻能佯裝感激道:“謝謝王爺。”
趙語嬌說這話的時候,指甲狠狠掐進了手心裏,恨不得將葉楚顏千刀萬剮。
葉楚顏,我趙語嬌此生與你不共戴天!
...
裴修衍從趙語嬌的院子裏出來,在書房裏枯坐了一夜。
南恭離的話讓他的心如被油煎,他不得不直視自己的感情。
他以一個旁邊者的身份,回看自己和葉楚顏的過去,發現自己對葉楚顏的感情被掩埋在扭曲的心中,其實早已生根。
他回憶葉楚顏為自己做過的點點滴滴,越想越是難受。
她在八歲那年,笨拙的學會了繡花,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給自己繡了一個荷包,自己扔到了護城河裏。
她九歲那年,為自己做了一份精致的糕點,自己隨手扔給了野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