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恭離帶頭鼓掌,一時間殿內掌聲四起。
裴燁很是歡喜,當場下令大賞葉楚顏。裴修衍以分內之事為名,拒絕了賞賜。
葉楚顏穿上足襪後,再次坐到了裴修衍身邊,隻是兩個人默契地保持安靜。
這場宴會的氣氛卻因此到了頂點,一時間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對麵的幾個皇室貴胄視線有意無意望向了葉楚顏這邊,不懷好意地往葉楚顏足部掃視幾眼,臉上盡是齷齪之意。
裴修衍抬頭望過去,周身殺氣四溢,對麵的眼神頓時收了回去。
葉楚顏在裴修衍身側,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王爺既然讓我赤足表演,就該想到如此結果,又何必假惺惺地憤怒。”
裴修衍僵了一下,垂首斂眸道:“我……”
“王爺自是無奈,我都懂。”
葉楚顏語氣裏的嘲諷和悲涼讓人心疼。
裴修衍覺得心中有排江倒海的悔意在翻騰。
他剛才不該鬼迷心竅的讓葉楚顏上去表演的。
若是拒絕,最多惹得裴燁不悅一段時間,並無大礙。
現在,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隻屬於他的東西。
他恨不得挖去這些人的眼睛。
葉楚顏的一切美好應該隻屬於他。
“阿顏,你不必難過,以後我一定會護你周全。”
葉楚顏輕聲道:“裴修衍,你不配叫我阿顏。”
有資格喊她阿顏的人,從不會讓她受辱。
“放心,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你帶給我的折辱早已讓我麻木,我不會難過。”
她早已身在地獄,忘記了如何難過。
她不會難過,還會好好的活著。
因此隻有這樣才能將裴修衍一起綁在恥辱柱上。每當別人鄙夷她的時候,都會提及她的另一個身份,清王妃!
今日之事,讓她再次看清了裴修衍的涼薄。
她當初怎麼會瞎了眼愛上裴修衍?涼薄之人從來無情。
裴修衍攥了一下拳頭,許久之後慢慢鬆開,開始瘋狂飲酒。
給裴修衍斟酒的宮女不小心將酒水灑到了葉楚顏的裙擺上,忙跪下道:“王妃饒命……”
葉楚顏撇了一眼斟酒宮女,“我的貼身丫鬟呢?”
剛才在她身邊一直伺候的是白芷,不知白芷何時不見了。
宮女瑟瑟發抖道:“王妃,您的貼身丫鬟剛才去拿酒的時候,頂撞了瑜妃娘娘,被帶走了,好像……好像是帶去了軒幽宮。”
葉楚顏又氣又驚。“帶我去找她!”
瑜妃是將門之女,她仗著娘家勢力,一向心狠手辣,囂張跋扈。
以白芷的性格絕不會在宮中給她惹事,定是聽到別人非議了她,才出言反駁了。
她沒去過軒幽宮,但是知道軒幽宮是冷宮。
裏麵住著的幾個罪妃死了以後,有些嬪妃喜歡將犯錯宮女拖到裏麵進行責罰,那裏人煙稀少,是個處置人的好地方。
葉楚顏正要起身,裴修衍伸手攔住了她,“讓嚴削去尋。”
葉楚顏怒了,“王爺,我滿身恥辱,什麼都沒了,隻剩一個貼身丫鬟了。”
裴修衍無力地放下手,葉楚顏跟著宮女一起出去了。
出了含元殿,葉楚顏跟著小宮女走到一個偏僻的冷宮院外。
匾牌上「軒幽宮」三個字在昏暗的宮燈下格外滲人,裏麵傳來女子的陣陣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