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緊了後牙槽,在路上搶了一個過路人的馬,打馬直奔菜場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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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臘八,又是大雪天氣,如此天寒地凍之季,京都菜場口卻擠滿了百姓。

十天前,皇帝被刺受傷,皇帝侍衛在細作身上查出了侯國公葉晉的親筆信和親手繪製的皇宮布防圖,信上說讓細作把布防圖交給北榮二皇子,務必安全送達。

細作拿到布防圖想邀功,於是自作聰明潛入皇宮刺殺皇帝,結果反被抓住,人證物證齊全。

大豐朝和北榮打了快上百年的仗,可以說是世仇,侯國公此舉惹了眾怒。

朝廷裏很快有人上書,說侯國公這些年借著講學的名義,收了不少學子,其中一個學子現在改名換姓成了北榮二皇子的門客,前年二皇子領軍大勝大豐國,二皇子的那個門客,就是隨行軍師。

短短三天的時間,上奏侯國公的折子堆積如山,個個都指證侯國公早已有謀反之心。

有人為侯國公報不平,上書說葉家世代忠良,絕不可能謀反,望皇上明察秋毫,切勿盲信。

朝中為此鬧的不可開交。

皇帝痛心疾首。侯國公是太後胞弟,也是帝師。沒想到,太後剛薨一年,侯國公就迫不及待的開始謀反。

皇帝仁德,念在帝師情分,不忍處置侯國公,還為此茶飯不思。最後此事交給了清王裴修衍處理。

裴修衍幹淨利落地將上書要求為侯國公平反之人全部關押了起來,並放言出去:凡上書求情者,一律同罪。

朝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裴修衍雷厲風行,很快將侯國公葉晉以叛國通敵之罪定刑,為了以儆效尤,定罪後立馬開始公開執刑,並由他親自監刑。

此時,裴修衍坐在高高的監刑台中央,抬頭看了一眼紛飛的雪花,若有所思。

圍觀百姓議論紛紛。

“早聽說清王娶葉家嫡女並非自願,這事讓他一直不快。這下好了,清王懷恨在心,不光親自審葉家之案,還親自監刑。”

“你怎麼能這麼說,清王若非自願早就休妻了。”

“對啊,葉家整出這麼大的罪名,清王這個時候沒有休妻,可堪稱君子典範。”

“這葉晉也真是,學生遍天下,地位權利在京都數一數二,居然幹出通敵叛國之事。”

“權力地位數一數二又如何?哪能和九五之尊相比。老話說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

“可是我聽說葉家是被誣陷的。”

“對對,你想啊,從出事到處斬才十天,調查罪證的時間都不夠,怎麼能這麼快定刑?就算是普通刑案也要調查幾月才能結案,何況這麼大的案子?”

“快別說了,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被判為同黨。”

眼見時辰即將到了,裴修衍眼神如鷹隼般掃視一圈,人群中的議論聲立馬熄火了。

“葉晉,聖上待你不薄,你卻通敵賣國,如此行徑,讓人不齒,今日行刑,你可還有話要說?”

裴修衍對著台下的葉晉冷聲道。

葉家的所有待行刑的男丁被布條堵住了嘴,隻有葉晉未堵。

他年近五十,經過連日受刑,早已衣衫不整,血跡斑駁,不過這些並未影響他身上的儒雅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