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傅讓你我二人到這惡鬼山上降隻小鬼,可我們都在這兒待了三天了,怎地還不見有鬼出現啊?”
說話的是一個少年,他穿著簡單的白衫黑褲,一雙黑白分明的貓眼出彩得很。
“師弟,師傅讓你我二人來總是有道理的,戒驕戒躁。”
一側的風衣青年盤腿坐在地上,眼皮都未撩動,隻出聲朗朗。
少年撇了撇嘴,但又不敢和自己這素來將修煉放在首位的大師兄嗆聲。
隻能唉聲歎氣一會兒,失落地也盤腿坐了下來。
好不容易修了些本事出山了,結果山下風景隻在旅途中一閃而逝,便被要求到了這山林森森的大山深處擊殺一隻在人間作亂的惡鬼。
這是蘇眷第一次接到任務,也是第一次用到自己除魔衛道的本事。
熱血的少年不由得激動萬分。
隻可惜,三天以來,這山裏除了山風森濤,野獸爬蟲,竟無一隻鬼出現。
“唉…”
蘇眷又是一聲歎氣。
嘴裏抿著一根細長的雜草,眼角眉梢的天真正是恰到年紀的少年意氣。
沒有美景,沒有美食,更無鬼怪。
身側的大師兄宦衡又是個沉悶不可玩笑的主兒,蘇眷這一程下來,可是無聊得緊。
“簌簌……簌簌……”
正當師兄弟二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時,一陣兒不大不小的雜音傳入二人耳中。
宦衡倏然睜眼,負手站直身子,手中抽出一飛鏢,一雙眼裏全是利刃似的的鋒銳警惕。
蘇眷也立刻起身,做好應敵的姿勢,神色嚴肅再不見嬉笑。
是一股濃鬱的怨氣,那怨氣恍若實質,流動著就朝著他們二人來了。
蘇眷和宦衡小心挪動步伐,在那怨氣未來之前背靠背站在一起。
二人都可以感受到這怨氣的厚重,暗暗心驚這怨鬼的強大。
這次任務,倒是過於棘手了些。
待那怨氣越來越近,二人最切實的感受就是,周圍的氣溫在一點點降低。
好似在烈日下被緩慢地灌了桶冰水。
宦衡兩道長眉緊簇。
天師之責,為除妖鬼,為護無辜。
故而,已知這即將到來的邪祟的強大,師兄弟二人也未逃離。
蘇眷和宦衡嚴陣以待,空氣中浮動的黑色流質怨氣近在眼前卻突然扭曲起來。
幾乎眨眼之間,本來愈來愈多的怨氣消失地一幹二淨,恍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蘇眷和宦衡訝然,互相對視一眼。
二人慢慢挪著步子,默不作聲地小心朝怨氣消失的方向走去。
當蘇眷撥開遮掩視線的雜草,很是驚訝地睜圓了嘴巴。
在這草叢後,沒見什麼怨鬼,反倒出現一個男人。
男人著玄色錦衣,側著身。
從寬大的袖袍裏伸出隻手。
指骨清瘦,修長若玉。
手心裏,正箍著團黑霧——那是隻怨鬼。
怨鬼很是不甘,左右跳擺,上下亂竄,但無論如何都跳不出那人的手心。
許是林中風聲過大,蘇眷恍然之間聽見聲輕笑,那笑聲玉石般清透,又在清冷中有著令人宛然的溫潤之意。
風過無痕,陌生的青年緩緩握緊了那團怨鬼。
一道刺破人耳膜的利嘯聲刺入青空,轉瞬之間消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