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的啥啊?”
宋躍天蹲在牆角,旁邊乞丐手裏捧著饅頭。
估計是偷的,饅頭上一個大大的黑手印,倒沒沾上泥土。
那乞丐沒去理睬他,轉了個身望著對麵驢肉館繼續啃饅頭。
宋躍天年紀看起來二十五六,說得一口外鄉話。
實在是餓得沒了力氣,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條胡同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宋躍天迷迷糊糊一偏頭,不知道是哪家庫房的主人在給看門狗的鐵碗裏投食。
悄悄靠近,是個女孩兒。
宋躍天隱藏得很好,以至於挪蹭到了幾米的距離還沒有被發現,那條大黃狗似乎是有所察覺,見宋躍天也吐著舌頭四腳著地也就沒太大反應,隻以為是同類。
隔著一根柱子,可以看到那女孩伸出來的胳膊撫摸黃狗腦袋,手指纖細,聲音柔和。
宋躍天咽了口唾沫,心中各種想法都湧了上來。
雖然已經餓得沒什麼力氣,但想必一個小女娃還是可以輕鬆製服的。
隻看那手腕處的鐲子應該可以換一頓飯吃,拚著被那大狗咬上幾口應該可以很快解決。
想到就做,手腕一個伸縮,刹那間將那女孩拉出門外,手肘用力抵住大門,整個人躺在地上轉了一圈,大黃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踢中腦袋昏迷過去。
力量還是沒有把控好,黃狗暈死之前還是嗚咽了一聲,女孩瞬間反應過來。
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手腕被精純修為震得發麻,體力不支最終被那姑娘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一招之內被製服是宋躍天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可能是後悔或者委屈,眼神都逐漸的模糊了起來。
那女孩見襤褸青年似乎是昏迷過去了這才起身拍了拍手,不知是受到驚嚇還是怎得,胸口起伏長舒一口氣。
胡同子庫房裏緊接著跑出來一中年人,剛剛鬧出的動靜不小,中年仆人急忙查看小姑娘是否受到傷害。
隻見得青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自家小姐隻是裙擺沾了些泥土這才放心。
“小姐,沒事吧。”
中年仆人一邊用腳將宋躍天翻了個身,一邊輕聲輕語詢問道。
那姑娘沒說話,愣愣地看著宋躍天的麵孔良久後才緩過神來。
“剛剛我尋思喂大黃些幹糧,這個人突然就出來拉住我手腕,嚇死了嚇死了。”
看得出來,這姑娘確實是讓宋躍天嚇得不輕,隻感覺不解氣,又踢了兩腳這才罷休。
中年仆人仔細檢查了一下這青年的狀況不禁皺眉,脈搏虛弱,麵色有些蒼白,呼吸時強時弱不說,翻到正麵時肚皮已經快貼到脊骨了。
“這人受了傷之後又餓得不輕,看麵相應該不是本地人,要送去官府麼?”
女孩兒也琢磨了一下,看宋躍天有些可憐搖了搖頭:“送去官府恐怕就會被活活打死,應該是餓壞了才想劫取一些錢財,一會給點吃的就讓他離開吧。”
宋躍天被拖到了房間裏,周圍有不少一人多高的酒壇子,各種桌椅板凳摞在一起。
錄品郡最近開設學府,當今太子殿下親自發文。
百官之後與巨商子嗣可入錄品學府進修,為天下學子提供入仕之路,寒門與世家為同窗,廣納英才入朝堂。
錄品郡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官宦子弟,徐家酒樓為了生意方便在附近租了一間庫房,酒樓主人徐家小姐路過正想看看自己養的狗,卻沒想到被宋躍天突襲了一手。
中年仆人硬掰開青年的嘴,先用水給他硬灌了一些,隨後饅頭撕成小塊一點一點喂進去。
“要是扔著不管,估計再有幾個時辰就徹底沒救了。”
徐家小姐聞言有些疑惑,她可還記得當時對方偷襲自己時那股子蠻力,怎麼也不像個將死之人。
“他應該有些內功之類的東西,怎麼淪落成這樣?”
中年仆人又檢查了一下青年身上的各種瘀青和傷痕緩緩道:“估計之前也有些修為,傷勢很奇怪,明明就是幾天前受的傷,按說怎麼也能恢複一些,但中間不僅沒見好轉甚至還在潰爛發膿,內髒大概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蕩,要是該死的話活不到今天,不該死的話恐怕也救不回來,估計得過幾天才能醒了。”
女孩兒輕輕喔了一聲,救或者不救都有些拿不定主意,本還想給些吃的再打發走,現在卻是扔了就會死,不扔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命。
“蔣叔,要不咱們把他帶回府上,等他傷好了再讓他去酒樓幫手你看怎麼樣?”
小姑娘也算是想到了一條不錯的主意,到時候再讓這青年打工還醫藥費再怎樣也不會虧本。
仆人點了點頭,找來一張寬木板,掌力將木板一頭打出個窟窿這才將宋躍天固定起來拖出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