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是易天這活了四百年的人間真神,也做不到讓六萬城民化身戰士前去送死,自然也就不會往這個方向去想。
蘭城之中,天魔教的高層齊聚一堂,天殘魔君理所當然的居於首位,天魔童子和長生法師此時竟然悉數落座不缺一人。
終於,天殘魔君開口說道:“今日戰果大家親眼所言,弱化神藥的效果比我們想象的更好,唯一的缺點就是會讓讓人徹底失去理智,若非赤手空拳對敵搏殺,這三千換三萬不是問題。”
眾人聞言沉默不語,他們雖然都是邪道魔頭,但他們手上的那些人命,與今日一戰失去的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沒有不死人的戰爭,這是一個人所有人都清楚的道理,但這三千人被派出去送死,隻是為了檢測這所謂的弱化神藥究竟能有一個什麼效果,未免太過殘忍了一些。
看著其中幾人麵露不忍,天殘魔君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覺得我不太人道,但你們要相信一點,我比你們想象的更加滅絕人性,更加喪心病狂!
不過我很在意各位的意見,所以現在將兩個選擇放在你們的麵前,明日易天繼續攻城的時候,是讓你們的門人上陣,還是讓城中百姓上陣?”
空氣突然變得無比寧靜,一雙雙充滿驚駭之色的眼睛落在天殘魔君身上,就連天魔童子那雙麵具之下的眼,同樣是驚恐之色。
有些人想要說話,可礙於體內的噬心蠱選擇了閉嘴,那生不如死的感覺,還不如自己明天上戰場,被敵人一刀殺了來的痛快。
終於,在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的身後,長生法師開口問道:“你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你應該很清楚我的性格,我從來不用人命開玩笑。”天殘魔君緩緩說道,微翹的嘴角充滿了猙獰冷酷的笑。
長生法師猛地一拍桌子起身,詫異無比的看向天殘魔君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不在我們的計劃之中!那是六萬人!六萬人!”
天殘魔君此時也緩緩站起身體,冷漠的看向長生法師問道:“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寧教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區區六萬人何足道哉?”
“你懂不懂六萬人是一個什麼概念?”長生法師此時仿佛第一次認識天殘魔君,咬著牙對他問道。
可天殘魔君卻隻是輕輕一笑,語氣冰冷的緩緩說道:“城外現在便有七萬軍伍苟延殘喘,我自然知道六萬是多少數目,六萬服用了弱化神藥的野獸對七萬甲士,贏定了。”
長生法師徹底愣在原地,看著天殘魔君緩緩說道:“你已經瘋了。”
“我早就瘋了,不過你的體內沒有噬心蠱,確實不太合群。”天殘魔君的聲音突然在長生法師耳邊響起,竟是在這說話間就已經站在了長生法師的身邊。
同時摧枯爪猛然探出,帶起一股勁風呼嘯便落向長生法師的胸膛,就在這刹那光景,一柄拂塵橫在身前將這摧枯爪攔下。
下一刻長生法師身形悠然後退,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模樣,正欲揮動手中拂塵之時,這才發力拂塵已經別天殘魔君這一擊的力道震破,此時隻剩下手中的一根光杆。
天殘魔君並未追來,站在原地看向長生法師說道:“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回頭的機會麼?隻要贏下這一次,我們就可以得到不死之心!”
長生法師麵色陰沉,看向天殘魔君凝聲說道:“就算你用這種手段贏了賭局,也隻會將易天徹底激怒!他不會說什麼願賭服輸,隻會毫不猶豫的將你斃殺!”
天殘魔君聞言仰頭狂笑,隨後一臉興奮的繼續說道:“我當然知道!但這正是與他一對一的最佳時機,你們到時候隻需要用性命替我拖住那些礙事的暗部捕快就行了!
我本想讓神魔令找你們這些護法來幫我,可他卻拒絕了!你應該會幫我的吧?畢竟你才是提出這一切假設的人啊,長生!”
長生法師,不,長生此時陷入沉默,看向天殘魔君的眼神愈發複雜起來,長歎一聲之後對他問道:“易天乃是當世第一高手,唯有小姐巔峰之時才能與其打一個平手,你有多少把握能夠勝他?”
天殘魔君毫不猶豫搖頭說道:“我贏不了他,但我要做的並非是與他分出勝負,而是拿到不死之心,這不正是你讓我以人心練功的關鍵所在麼?
你什麼都知道,可你什麼都不說,我知道你的布局更加完美,隻需要我在必要的時候出手將不死之心取下來就可以了。
但是你不懂人心,你不懂我的想法,我已經不能繼續呆在這個沒有小姐的世界了,十年的痛苦就在這個時候結束吧!”
長生再一次陷入沉默,一聲輕歎抬手扯去了帶了十年不曾摘下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副儒雅的中年文人麵目。
他看向周圍那已經呆若木雞的魔道巨擘們嗬嗬一笑:“在下長生,想跟天殘這小鬼發一次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