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會,到達了一座祠堂之中,是一座地下祠堂,比地上的要大兩三倍。
祠堂內燭火搖曳,在地麵上拉出長短不一的影子,照亮了牆上的一些壁畫。但比壁畫更引人注意的,是祠堂內一尊盤腿坐著的神像。
不,與其說是神像,倒更像是一尊邪神雕像。
神像用石頭雕刻,粗糙的牛頭麵容,頭頂帶著一幅巨大的牛角。神像左手盤著蓮花豎在身前,眼睛睜著像銅鈴,鼻子上穿一個金色的圓環。
牛頭巨大與人身不符,卻總有種詭異感如影隨形,牛唇上如含血一般往下拉出了數道已經幹涸的血痕。
神像身上的顏色也怪異極了,整體好像是個彩繪神像,但雙腳是牛蹄,黑色足底。彩色與黑白的交接處,也有一道血色的痕跡。
“他們就是今年的禮物?”
牛神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桌麵一樣,幹澀沙啞,甚至還分不清男女。
衛騫沒說話,靜靜地站在一旁。
這時,簡星澄向前走了一步,笑說:“裝神裝的還挺像的,你是不是很久沒有出去了?”
“你是誰?怎敢對牛神不敬,你就不怕遭天譴嘛?”牛神厲質問。
簡星澄祭出銅錢劍,一道劍光朝神像甩過去,隻聽見鐺地一聲,神像攔腰被砍斷,上半身直接摔碎在地上。
神像破碎後,黑煙化成一個嬌小的黑影,她模樣醜陋,原型無處躲藏。
簡星澄定睛一看,彎了彎嘴角,“我就說這世上怎麼可能還有真神存在,原來真是有東西在裝神弄鬼。”
那鬼影沒有回話,它以極快的速度鑽到神像身上,很快被擊碎在地上的神像,就像回放一樣,一片一片地又重新組裝起,變成了一個完好的石像。
假牛神震怒,聲音粗礦道:“爾等凡人,怎麼敢弑神?”
簡星澄又氣又笑,“都揭穿你的把戲了,還在這裝給誰看?”
話音剛落,假牛神操控著神像揮起巨大的手,想要一巴掌把簡星澄拍飛,由於神像太過大,所以操控它的鬼十分費力,動作也跟著被放慢。
簡星澄快速往旁邊一躲,眼見著那隻巨掌拍下,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大坑。
隋謙識在一旁看得心驚,想要幫忙卻又無能為力,他所會的神咒都是最簡單的,很顯然對假牛神級別的鬼起不了什麼作用。
他轉頭看向衛騫,用命令的口吻道:“去把那個鬼東西給殺掉。”
衛騫頓了頓,一臉尷尬地說:“陛下,恕臣無能,臣身上的力量是它給的,臣無法傷害它,否則將魂飛魄散。”
說著,他不顧隋謙識的掙紮,硬是把隋謙識帶離地下祠堂。
另一頭,簡星澄和假牛神打得熱火朝天,地下祠堂的地上被震得泥土紛紛向下掉落。
簡星澄一個不留神,被假牛神用神像的手攥在手心,她悶哼一聲,狠狠踢開神像的手。銅錢劍化成一道金光往神像撞去,神台承受不住這沉重的兩擊,竟然徹底塌陷,露出一個巨大的地洞來。
簡星澄猝不及防掉入了地洞之中,銅錢劍猛得追著她而去,假牛神笑著往前一滾,也轟隆隆地墜入了地洞之中。
地洞很長,風聲瑟瑟從簡星澄耳邊吹過,她的小腿流出大量的血跡,被風吹起往後飛去。
這就是隋謙識非要來牛神村的原因?
不是因為下雨天沒信號聯係不上,而是因為他日日供奉太微天帝君,受到了身負神像之人的影響,他預感到了自己將有大凶之兆。
簡星澄眼神越來越冷靜沉著,以前的自己從未遇見過偽神,今日一見,沒成想這怪物道行居然這麼高深,她覺得自己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也不知道隋謙識在上麵怎麼樣了,也不知道衛騫那老鬼會不會突然對他動手……
銅錢劍的金光從身後包圍住了簡星澄,帶她著緩緩降落在地上。但簡星澄卻在落地的一瞬間,就將銅錢劍收回成手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