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蕊兒和她的兄長對劉然恨之入骨,不過兩人也隻是在打劫之人的身上圖謀一些銀兩,倒是從未害過人命。
就算如此,百裏翼也隻是他們打劫的第三個人。
百裏翼簡直不知道該為自己的運氣歡喜還是哀歎。
自己好歹也是帶軍叱吒沙場的人,沒想到卻會被這麼兩個剛剛開始做“打家劫舍”生意的人哄騙,還險些丟了性命。
百裏翼和蕊兒不能再回到昨天遇到的地方,那些殺手既然在那裏動了手,說不定會留下人在那裏埋伏。
如此一來,百裏翼和蕊兒失去了馬,隻能自己走下山。
好在兩人互相作伴,倒也不算是太無聊。
蕊兒也詢問了百裏翼幾個問題。
百裏翼聽得出來,她很想知道百裏翼到底是什麼人,尤其想要知道百裏翼和劉然究竟是什麼關係。
兩人一路說話,一路往山下走去。
在快要走到山腳的時候,百裏翼突然一把扣住蕊兒的手。
他拉著蕊兒一個側身躲到路邊的一棵楊樹之後。
蕊兒不解地打量了百裏翼兩眼:“你做什麼?”
百裏翼小心地從樹幹之後探出身子,掃視一眼便立即收回身子。
他站在蕊兒身邊,微微側過眼:“山下設了路卡。”
百裏翼未曾發現,他的鼻尖幾乎就貼著蕊兒的鼻尖,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蕊兒的喉嚨飛速滑動,好一會兒之後才猛然別過頭。
她的呼吸驟然急促,右手抵在心口按住,半晌才安穩了情緒:“設路卡怎麼了?北境現在在打仗,到處都有路卡。你一個大男人還害怕這些?”
百裏翼無奈地掃視蕊兒兩眼,鼻尖翕動長歎一聲:“北境在打仗不假,可這是前往京城的山路。要設路卡也該在和北狄人相鄰的邊界線設路卡,為什麼要在這裏設路卡?”
蕊兒似懂非懂地蹙著眉頭。
好一會兒之後她才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色,猛地望向百裏翼:“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設路卡的人就是昨天晚上追殺你的人?”
蕊兒的聲音頗大。
他們距離設立路卡的地方本就不大遠,百裏翼立即扯住蕊兒的右手,捂住她的嘴,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微微別過頭,掃視了兩眼不遠處的路卡。
好在那些守著路卡的人正聚在一起喝酒賭錢,並未注意到這邊的兩人。
百裏翼這才放心地鬆開蕊兒,用眼神示意蕊兒不要再隨意喊叫。
蕊兒一手抵在百裏翼的肩膀上,探出上半身,望著路卡。
看了許久,蕊兒重新收回視線,望向百裏翼,小心地問道:“那我們怎麼辦?他們人太多了,我們兩個人不能硬闖。”
百裏翼擰著眉頭,不發一言,半晌之後才緩緩別過頭,若有所思地上上下下打量著蕊兒。
他的視線將蕊兒驚得不知所措,不由雙手環在身前,小心翼翼地將身前的兩片衣服往一起攏了攏,滿眼警惕地瞪著百裏翼:“你……你要做什麼?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
另一邊。
柳如煙坐在馬車內。
馬車晃晃悠悠,馬蹄踩在地麵上咯噔咯噔得響個不停,配合上車輪在地上轉動的聲音,聽上去催得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