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冉接下來幾天都不打算出府了,畢竟腿傷在身,還是需要好好靜養一番。
這天,陽光明媚,微風和煦。
時冉瞧來心情不錯,便命人將躺椅搬到院子裏的槐樹下,她躺在上麵既能曬日頭又能遮陰。
秋若端著熱茶進了院子,一眼便看到自家小姐臉上蒙著塊杏色手帕,似是昏昏欲睡過去了。
她臉上泛起笑意,輕手輕腳的將茶水放到一旁的桌幾上,桌幾上麵還放了幾碟小點心,又見時冉沒有絲毫動靜,她便默不作聲的站到了對方身後。
斑駁的光點在時冉的小臉上調皮地跳躍著,一陣清風拂過,將她的額間碎發吹向腦後,叫時冉露出了光潔飽滿的前額。
接著就見夏橘雙手端著一托盤進了院子,托盤上放置著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看起來倒像是有些藥膏之類的東西。
秋若見時冉還未醒來,頓時上前攔住往這邊走來的夏橘,輕聲道,“二小姐還在睡呢,這會兒不好打擾,你這是……”說罷看了看夏橘手裏的東西。
夏橘也注意到時冉沒有絲毫動靜,便了然的點了點頭,同樣輕聲回答道,“這是夫人命人送來的藥膏,聽水蓮姐姐說,這些是長公主命人送來的玉膚膏,聽說去疤痕的效果可好了!”
水蓮是賈氏身邊的丫鬟,日常負責料理後宅雜事。
秋若聞言,頓時便明白,這是長公主府為之前的事情賠禮道歉來了。
她想了想,向夏橘輕聲道,“那你先將這些放到外間堂屋,等二小姐醒來自會處理這些東西!”
夏橘認同的點點頭,就要將物品端到外間堂屋裏去。
這時時冉突然喚了一聲“夏橘”,便將人叫停了。
夏橘和秋若同時回身看去,就見時冉正取下臉上的手帕,浸在日光裏的肌膚頓時白皙通透的好似一塊美玉。
時冉伸手蓋在眼簾上方,微微擋住刺眼的日光,而後看向夏橘手裏的瓶瓶罐罐,“你說,這些藥膏是長公主命人送來的?”
夏橘一聽,就知道時冉是在向她問話,連忙行了行禮然後回答道,“是的,二小姐,這是水蓮姐姐親自送過來的,不會有錯的。”
時冉聞言,沉吟了半晌,不知想了些什麼。
這邊夏橘卻是開口問道,“二小姐,那這些藥膏……”
時冉頓時回神,揮了揮手隨意道,“既然是長公主將人送來的,那便收下吧!”
夏橘聞言,會意的點了點頭,便徑自退下去了。
等夏橘離開了,秋若才小聲問道,“二小姐,長公主早先不將藥送來,為何非得這個時候送?”
畢竟若是當真關心的話,時冉受傷當天他們就該送來。
時冉聽了,微微一笑,語氣有些飄忽道,“誰知道呢,或許該有什麼事發生吧!”
她可是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武安侯似乎在同時父拉近關係呢,聽說昨天下朝,對方還邀時父一道喝茶呢!
所以她猜,他們借定親所圖之事,或許很快就能知曉了。
秋若為時冉奉上茶水,問道,“二小姐可要再曬會兒日頭?”
時冉飲了口茶,看了看越來越烈的日光,擺了擺手道,“不了,你吩咐人將東西都搬回去吧!”說罷她便放下茶杯,來到了廊下小亭落座。
正中央的小石桌上同樣擺放了點心和茶水,還有翻到一半的書籍。不過茶水明顯有些涼了,時冉便叫人將剛剛的茶水換過來。
一般而言,時冉都是待在這個不大的小亭裏看書,因為這個小亭四麵圍有矮欄,又有泛著絲絲涼意的石桌,著實是個冬暖夏涼的好去處。
秋若和夏橘做完事,便重新回到了時冉身邊。
不知是看到什麼有趣的地方,就見時冉突然發出一聲驚歎。
夏橘見狀,忙笑著問道,“二小姐,可是又看到什麼有趣的事了?”
時冉正在看的書叫風物紀,講得是各地風物及各種趣聞,她時不時看到什麼就會突然驚歎一聲,夏橘和秋若都逐漸習慣了。
時冉聞言,帶著笑意的眸子看向兩人,點了點頭道,“是啊,我看書上說,村民們地裏收成不行,他們卻想不出其中原因。”
“還是個小孩兒拍著小手,隨意說了句順口溜,‘金黃黃,金燦燦,裏麵躺著個白胖胖。春秋種,夏冬藏,蟲子害得咱沒了糧。’”
“大家這才意識到,地裏的莊稼都是被蟲害禍害沒了。他們因此想方設法與蟲害作鬥爭,在麥種當中放艾草我尚能理解,可是他們讓馬在種子上踩幾天,這是為何啊?”
看著時冉眉頭微蹙,一副理解不能的模樣,夏橘立即求助似的看向秋若,畢竟還是秋若對書上的東西要更懂一些。
秋若上前無奈道,“二小姐,每個地方的種植作物情況不同,大家應當采取不同的辦法。也許在我們看來方式怪異,可方法管用就好。”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才道,“再說了,書中趣聞聽聽便可,二小姐太過較真反倒要失了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