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幾個花圈倚靠在了牆邊,管事兒的隻能找來一卷鋼絲,在院門對麵臨時編了十幾米鐵絲網,分流了一部分花圈。
李焱有些蒙圈,江峰和馬永輝和自己有工作上的聯係,陳俊強和安有恭因為孩子要好有些往來,其餘人大都隻是點頭之交,苑大誌更是壓根不認識,不是機械廠的。
人家既然來了,就是給了臉麵,必須得兜著。拜祭程序走完,李焱拉著幾位一定要留下來吃飯,這幾人沒有需要顧忌的身份,彼此又基本認識,推讓一番也就應了下來。
李愷趕緊把李懷找來,讓他去小賣店再買些煙酒,煙要四塊五的“石林”,酒要九塊八的“汾酒”,不是單對這些人特殊,李前進的老戰友們和那些下放老幹部、回城老知青留下來吃飯的也不少,這些人肯定要超標對待,畢竟人家是遠道而來,其中甚至還有從贛西來的,是位老知青,在伴山屯下鄉時也得李前進恩待頗多,現在贛西某縣做副縣長,是百忙中抽身前來的。
原本留了三桌在屋裏,現在隻能在堂屋裏加上桌,沒辦法,東屋和西屋家具多,都隻能坐一桌。
儀式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快到十一點的時候,管事兒的來報,出岔了,預備的二百身大孝分完了,也就是說一會兒出殯時,會有二百多身穿大孝的“子侄”護送。出殯不是問題,關鍵是出殯前的拜靈,二百多人,兩人一分鍾至少也要一個半小時,入土的時間就來不及了,這個時間是找“大仙”算過的吉時,不能錯過。
眾人把目光看向李焱,李焱瞥了一眼李愷的口型,大喊了一聲“開飯”。
沒人疑問開飯時間為什麼要提前半小時,這玩意兒又沒有硬性規定,主家說開就開唄。於是外麵響起“劈劈啪啪”的鞭炮聲和連綿不絕的二踢腳聲,這是在通知大家開飯了,要來吃的趕緊著。
因為不用隨份子的的風聲早就放出去了,所以來的人烏央烏央的,桌位上剛坐滿,後麵已經圍了一圈人準備接班。
每桌兩瓶酒兩盒煙,酒不夠可以再要;李悅推著三輪車,車上是一鍋酸梅湯,打個招呼就可以過來盛;原本辦席的主食都是大鍋燜的米飯,但人太多了,一茬酒席就要三鍋米飯,根本供應不上,所以主食改成了饅頭。李愷頭天就讓李懷聯係了饅頭作坊,預定了大量的饅頭,為了避免浪費糧食,饅頭製作的隻有平時三分之一大小,但敞開供應。
外麵棚子裏二十七桌,屋裏四桌,同時開。也就是李前進的喪事敢這樣辦,別人家不說能否辦得起,光是“裝備”就很難湊齊。張慶昌給運來五套灶具,液化氣罐裝的滿滿的,五個主廚一人把著一個操作位置。因為肉、魚都過了油,所以出菜速度很快,三四分鍾就是一道。
八涼八熱四大碗,而且一多半都是肉菜,伴山屯人從未見過如此牛氣的席麵,有老人回憶說當年“陳大富”娶媳婦,都趕不上今天的席麵。
簡直就是“饕餮盛宴”,形象什麼的暫時是顧不上了,吃的那叫一個“稀裏嘩啦”,可能是確實好吃,也可能是迫於背後站立的“接班人”虎視眈眈的壓力。吃的差不多,就有人把帶來的小盆亮出,開始“折籮”。沒帶家夥事兒的則默默地揣上半盒煙或拎上半瓶酒,再把桌上自己用的小碗也抄在手裏,然後默默離開座位。這種小碗的碗口比成人手掌心略大一些,陶製半黑釉麵,是允許吃客帶走的,這是傳下來的習俗,沾沾老人的喜氣。按說老人超過七十歲過世才算喜喪,不過李焱既然預備了,別人也就“不計較”的拿走了。
李振江老倆都沒來吃飯,他們和李前進是平輩兒,而且還年長些,不來也說的過去。李愷知道後,悄悄讓李焱安排李恒把碗菜各盛了一份,又裝上十幾個饅頭給送過去。
一點來鍾,熙熙攘攘的“幹飯大軍”,終於結束了“戰鬥”,開始拜靈了。
按照李愷的提議,李焱一家、林頌北、黎安若和韓澤奇是單獨拜靈,其餘人都是四人一組,“編外孝子”們更是十人一組,依次拜靈後拿著高粱杆做的“哭喪棒”到院外排隊跪著。
將近一小時,送殯的人全部聚集到了門外,李焱打著“招魂幡”跪在首位,左右跪著李悰和李懷,他倆負責攙扶李焱;李愷跪在第二位,懷裏抱著遺像,常大龍跪在他左邊;林頌北和韓澤奇並排跪在後麵,再後麵是兩排手拿“哭喪棒”的孝子隊伍,每排孝子還攥著一根拇指粗的麻繩,兩根麻繩延伸著綁著靈車,靈車上是劉鳳芝和黎安若帶著女眷守著骨灰盒。
看時間差不多了,喪事總管大喊一聲“起靈”,李焱操起手邊的陶盆,狠狠地摔在地上,隨著陶盆的破碎聲,靈車內哭聲驟起,眾人也紛紛起身,拉著靈車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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