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神威還在鳳仙手裏學藝,每天都被揍出一身傷,他們的初次見麵就發生在神威一身狼狽的時候。阿伏兔領著紅蓮上主艦那會,神威正鼻青臉腫地從船尾爬起來。
那個八歲的孩子擦了擦眼角的血,痛得悶哼一聲,起來時雙手撐地,還踉蹌了一下。
那時紅蓮不知道神威是在學藝,見他這樣還以為他是在受罰,於是在鳳仙準備抬腿再踹時她毫不猶豫地從阿伏兔身後竄出,伸出右手抓住了鳳仙的右小腿,左手屈肘向鳳仙的小腿肌腱狠狠擊去,“哢啦”一聲,鳳仙的右小腿登時骨裂,肌腱斷裂的痛感讓鳳仙驚異地瞪大了雙眼。
阿伏兔大吃一驚,立即上前去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孩子拎了回來:“抱歉鳳仙大人,這孩子沒見過世麵不知天高地厚……”
鳳仙看起來並沒生氣,還興趣盎然地問了她幾句:“你的戰鬥經驗很豐富啊,從小就上戰場了?”
紅蓮點頭:“從我有記憶開始。”
“為什麼要救他?”
紅蓮順著他的目光回過頭看了看重傷的神威:“因為他看上去快死了。”
“謔。”鳳仙點了點頭,忽然躍起,朝她的方向攻了過來,“夜兔族裏竟有你這樣的異類……這不是什麼好事,阿伏兔。”他沒受傷的那隻腳狠狠踹向紅蓮的麵門,“你從哪裏撿回來的這小鬼?”
阿伏兔一把拎起紅蓮往懷裏一藏,肩側生扛了鳳仙一腳,帶著紅蓮滾出去好幾圈才停下:“……請留她一命,讓我好好教養,我保證她以後不會這麼蠢了。”他抱著受驚的紅蓮半跪在地上,沉默著對鳳仙低下了頭。
紅蓮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明白,她不是什麼少年漫的主角,並不能因為以前的經曆坎坷了一點就在什麼地方都瞎出頭,很多時候是別人替她承擔了後果。
此後她在鳳仙麵前便沉默了很多。
但由於那錯誤的一救,她就此開始每月被神威糾纏打架的苦逼生活,形象生動地詮釋了不是少年漫主角卻硬要耍帥一定會付出代價的這個道理——神威對她的戰鬥方式很感興趣,常常在阿伏兔訓練她的時候闖進他們的訓練室纏著紅蓮打架,理由總是“你打擾了我的訓練就得負起責任來當我的訓練對象”,終於有一天紅蓮聽不下去了指著阿伏兔大聲吐槽:“誰叫你拜那種變態為師啊!找老師就得找阿伏兔這樣長著一張會為徒弟操勞一輩子的勞碌臉的濫好人大叔!”
濫好人大叔阿伏兔當即屈起食指在紅蓮額頭上狠狠一敲:“並且這個大叔還會在弟子出言不遜的時候及時清理門戶。”接著他抬起頭來看著還等在門口的神威一眼,“纏得太緊會被女孩子討厭的哦,要不今天就算了吧?這姑娘一個月總有那麼三十多天心情不好來著。”
——紅蓮這場夢的終末就是這麼一副光景。
她頂著宿醉的頭痛感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天花板。
咦?啊,似乎是喝醉了酒被三葉姐撿回去了來著……也不知道總悟的暗殺成功了沒有。
她揉著腦袋坐起來,發現自己穿著一身雪白的單衣躺在一個暖烘烘的被窩裏,身邊鋪著另一床被褥,三葉正躺在裏頭熟睡。
單衣大概是三葉姐的吧,她自己的衣服正掛在窗口。
三葉姐真好啊……紅蓮揉著眉心,有些慚愧地想。
今天就是她的休日了,神威所在的第七師團造訪吉原應該也在這幾天。
紅蓮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地把被子折好、從衣架上取下衣服來換上,拿上靠在玄關處的傘,對仍在熟睡的三葉輕聲說了句“三葉姐我出門了”便旋開了房間門上的把手——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像那種穿起褲子就跑的渣男——她晃了晃腦袋把這個可怕的想法從腦子裏趕了出去,走出門後輕輕關上了門。
昨晚似乎對三葉姐倒了很久的苦水,應該不至於說出重要情報吧?
紅蓮撓了撓頭,打了個哈欠,離開了三葉所在的旅店,朝著泛白的東方走去。
她身後的房子裏,三葉睜開雙眼,從被窩裏爬起來,走到會客廳旁的電視櫃旁邊,用座機撥了個號碼:“喂?阪田銀時先生嗎?對,紅蓮她剛剛離開。昨晚醉酒的時候?沒說什麼,就是說了好久她以前的上司神威先生的壞話,抱歉沒什麼有用的信息,沒能幫上您的忙……啊對了。”三葉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抬起頭來,“她醉迷糊的時候好像提過一個地名……叫吉原什麼的,您知道這個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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