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幾個舊日好狗腿的背叛,更是如尖刀戳進他的心。
但他能怎麼樣呢?人家不樂意來找他玩,難道他還能強迫人家?還嫌自己的臉丟的不夠多嗎!
他不得不退出混混圈。
但圈外人卻並不都知道他的遭遇,當他要挾本班的書呆子要在調班考試上幫他作弊時,那個書呆子還是隻好答應了。
沈家豪從前並不在意考試的成績和名次,因為他爸媽會給老師塞錢,雖然不那麼多,但也夠他無聲無息地在學校裏混日子,絕不會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被高光示眾。
但現在他家沒錢了!他和隋秀芝現在就住在實驗中學門外的早餐店裏——後堂支一張躺椅,他睡,外間拚幾張凳子,隋秀芝睡。
如果這次再考成全年級墊底,他絕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給每個老師塞一張500元購物卡,求老師多關照了。
如果老師也在課堂上下對他冷嘲熱諷,他現在已經岌岌可危的校園地位恐怕就要徹底垮塌。
家窮、貌醜、人緣差還沒老師護著的人會怎麼樣?
就像當初的沈乖乖那樣啊。
沈家豪將保留最後尊嚴的希望寄托在書呆子身上,奈何書呆子是真的呆,他很不擅長在考場上發答案……
當沈家豪用沙包般大的拳頭威脅他時,書呆子隻能瑟縮著點頭。而當考試第一天,監考老師從他的書桌洞裏扯出手機時,書呆子眼前一黑,當著整個考場同學的麵大哭失聲,痛陳前非,將逼良作弊的沈家豪賣了個幹幹淨淨。
別人在考場裏,沈家豪在政教處,禿頭主任指著他的鼻尖罵。
“你媽媽容易嗎?啊?你媽媽一個人開店養活你,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買菜,天全黑了才回家,你就這麼報答她?考試作弊報答她?你媽供你上學幹啥?你還不如回家幫她包包子呢!”
沈家豪的班主任也在一邊兒添油加醋:“以前你不學習也就算了,你爸媽花錢也能買個中專給你上上,現在你怎樣嘛?你考得上中專嗎?考不上你能去幹啥?回家炸油條?”
包包子,炸油條,這是沈家豪死也不想接受的命運。
他的臉越來越綠,而政教處主任終於丟出了殺手鐧:“叫你媽明天來學校!”
晚上,沈家豪將這件事告訴了隋秀芝,但他絕不會承認是自己逼書呆子作弊的。他說,那個人是幫別人作弊,被抓之後看他好欺負,所以栽贓誣陷他。
隋秀芝當夜沒睡著,她仰天躺在拚在一起的凳子上,默默掉眼淚,身上蓋著的羽絨服已經染上了濁膩的油味兒,混沌的氣息仿佛她無法回到軌道上的生活一樣令人惡心。
但當她進了政教處時,隋秀芝卻丟掉了昨夜的憂鬱和感傷,拿出了市井潑婦用於自保的卓越戰鬥力。
她連哭帶嚎,堅持指責書呆子要麼是嫉妒她兒子長得高又英俊,要麼是欺負她兒子沒了爸好可憐,總之,作弊的事兒與她兒子無關!他隻是被陷害了!
政教處主任和班主任麵麵相覷,真就沒想到沈家豪他媽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先前送消費卡的時候,不是挺尊師重教的麼?怎麼這一回來了學校,口口聲聲罵他們不要臉,包庇作弊的騙子,欺負她淳樸可愛的兒子呢?
她還要見一見不要臉的書呆子同學,要批評教育他。
然而書呆子的親媽也是護犢子的,她和兒子同時趕到,一張蓋了電信公司紅印章的短信聊天記錄拍在隋秀芝麵前:“你兒子揚言,不給他發答案就要打人,來來來,你看看他嚇唬我兒子的話!你自己看看!這是不是你家小流氓的手機號?!”
隋秀芝想否認,但手機號明明白白就是沈家豪的,那些威脅同學的話,也白紙黑字印得清清楚楚。
“我兒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直接跟老師、跟學校舉報你家兒子!我也教導他了,再有人威脅要打他,就跟媽媽爸爸、學校老師講!我就不信了,這麼多老師同學,校外還有公安民警來,青天朗日裏看著小流氓打人?”書呆子的媽言辭犀利,“就你這樣的人還搞服務業,搞笑,這麼不要臉呢,你能服務好誰啊。”
隋秀芝不懂什麼叫服務業,她覺得這不是個好詞兒,一跳三尺高:“你才搞服務業,你這個賣x的賤|人……”
政教處慘遭砸場子,校方連夜向書呆子送出通報批評一個,同時給沈家豪一個留校察看,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就挺離譜的——一般作弊這種事情,到警告就已經差不多了,留校察看……這真是破鼓用重錘呢。
處分告示就貼在學校的公示欄裏,等著第二天早上上學的學生們來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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