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定。
周溺笑得暢然,她靠在顧行衍的懷裏,忍不住問道:
“確實,這話是我說的,我承認這一點。”
不明白她在笑什麼,顧行衍隻默默低頭捉了她的手來放在胸口,讓她掌心的血液與他的心髒同頻地跳動。
過了半晌,周溺才正了正神色,摟著他的肩笑意盈盈地問道:“顧總,我可以理解為,你剛剛是吃醋了嗎?”
吃醋這兩個字在他們之間的關係裏本該不存在,但根據剛剛顧行衍聽到有人叫她寶貝時的表情,還有現在這種無比明確的標記行為,周溺很確定,這不僅僅是占有欲在作祟。
於是她便更加大膽了些,朝他試探著。
“可以。”顧行衍並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好回答的地方,反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
他確實在吃醋。
他不喜歡有別的男人對她有那樣親密的稱呼,就算是多年的好朋友也不行。
聽到這話,周溺坐直了身子看著他,一時心情複雜,她沒想到顧行衍會這麼爽快得回答,倒叫她準備好的揶揄他的話都沒了用武之地。
看著她詫異的神情,顧行衍有些不明所以,他默默收緊箍在她腰間的手,不由得問道:
“吃醋,很丟人嗎?”
他又何嚐不是同樣在試探,他們之間的關係,像是一場無聲的博弈,卻無所謂誰輸誰贏。
感情上的事,顧行衍總覺得不能以輸贏論斷,若非要分出個勝負,周溺早在多少年前就贏了他不知幾分。
“沒有啊。”周溺垂眸:“我就是覺得,你應該不會說這種話。”
“你覺得我不會吃醋?”顧行衍笑問。
“嗯。”周溺猶豫了一瞬,卻還是坦然說謊:“我總覺得,像你這樣的人,不會有多餘的抑或者沒用的情緒,比如吃醋之類的。”
“點點,我也是人。”顧行衍沒什麼意味地笑了聲,而後聲調沉沉道: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旁人和你親密還無動於衷,上次是黎野,我大可以用強硬手段讓他退卻,可這次是我完全不了解的所謂的朋友,我該怎麼辦?”
他是個商人,理性大於感性,但他也是個男人,是一個女人的男人,他怎麼可能不在意。
周溺低頭把玩著顧行衍的領帶,將領帶夾拔下來放在手裏,忍不住笑說:
“我以為你會像以前一樣,叫人去把我的緋聞對象給教訓一頓呢,比如把他的事業搞得一團糟讓他在家裏幹著急卻什麼都幹不了什麼的。”
周溺一想起來顧行衍做的那些事情就不由得想笑,她去年拍的那部劇,和她拍檔的男演員用非常手段趴在她身上吸血,單方麵的炒cp,甚至單方麵的發一些曖昧不清的聊天記錄再轉賣給營銷號。
顧行衍知道了這件事情後,就不惜大動幹戈去疏通和那位男演員的代言商、劇的讚助商、綜藝的冠名商,隻為了把他除名,讓他空下了兩年的行程,而顧行衍的態度給剩下的想要與他合作的人都提了個醒,沒人再敢用他。
聽說那個男演員在家裏氣得罵娘,至於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反正直到現在那位男演員依舊沒有曝光的機會,隻能靠在家裏拍拍短視頻維持熱度。
顧行衍是這樣的處事作風,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人被旁人欺辱而不還手,更不能看著自己的女人被旁人覬覦而無動於衷。
“可他是你的發小不是麼?”顧行衍抬手撫摸了下她的後頸:“我可以替你出頭可以替你主張,但我即使有千般手段也不能用在你朋友身上,當初找到你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永遠會足夠尊重你。”
他沒這個理由,更沒這樣的身份,故而他隻能眼巴巴地吃醋,什麼都做不了。
聽他這麼說,周溺忽然有些疲倦,她默不作聲地低頭。
顧行衍可以替她主張一時,卻沒辦法替她主張一輩子,若有一天他們兩個分開,那些曾被她招惹過的人會拿她怎麼辦。
北城那樣繁華,地下盤根錯節的是最不堪的惡俗,誰都料不到明天將會發生的事,周溺也不例外,她目前並沒有完全脫身的勇氣和能力。
顧行衍看她不說話,對她心裏在想什麼也能猜到幾分,捏了捏她的後頸,他神色猶豫,欲言又止,最後隻落下一句:
“別想那麼多,乖乖待在我身邊。”
周溺臉上還有幾分怔忡的神色:“那,你是打算跟我續約嗎?”
顧行衍沒太聽明白:“嗯?”
周溺又說:“我們之間的合同,今年年底就要到期了,還有五個多月。”
顧行衍眸色深沉地看著她:“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了麼?”
她想,可他不屬於她。
顧行衍有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