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蒙蒙之中,耳邊仿佛聽見藍青的低語:“落落,快醒醒,嚴虎已經從後邊的圍牆上翻了進來,我先躲起來了,你自己搞定啊!”
“好吵,嗯……”嘟囔了幾句,司落鵠睡得迷迷糊糊的大腦中突然閃過“嚴虎”兩個字,呃,嚴虎,虎哥???
募然瞪大美眸,司落鵠的意識立刻清明起來,環視一圈,藍青已經消失不見了,空曠的房間裏隻聽見監控儀“滴滴滴滴……”的聲音,汗,真得挺像那麼回事的!
嘿嘿,親愛的木頭,終於舍得回來啦,呀哈哈,今天晚上,一定要搞定你,做哥哥也好,做老公也罷,反正,絕對不能讓你再逃了!眼裏閃過滿滿的算計,司落鵠強製壓住激動不已的心情,深呼吸,再深呼吸,盡力平複著,不一會兒,聽見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司落鵠趕緊閉上眼,演戲,開始!
越是靠近那扇虛掩著的門,嚴虎的腳步越沉重,心,也越來越痛:他的寶貝,那個永遠陽光燦爛的女孩,他愛得深入骨髓的女子,真得病入膏肓了嗎?他不信,但是,又不得不信,這段時間以來,報刊雜誌,甚至新聞媒體都在報道這件事,他們猜不出是誰,但是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唯有司落鵠的事,才會讓藍青他們這般緊張,才會讓他們丟下一切,陪伴左右!
記得剛剛看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還不信,可是隨著短信的停止,他變得越來越焦灼,幾乎整夜不眠地守候著手中的手機,無數次地祈禱落落會發來短息,可是整整三天了,他沒有收到,反倒是媒體越報道越凶,好幾次,都看見新聞裏播出記者追問肖壽和羌肱他們的場景,他們四個都是麵無表情,拒絕回答,但是他分明看見他們眼裏深深的痛苦,終於,今天下午,他實在受不了折磨,撥通了藍青的電話,事實,將他徹底逼瘋,他的落落啊,那個健康強悍的寶貝,真得快要離開他了,怎麼可以?我還沒有好好陪伴過你,你怎麼可以離開我?所以,他像瘋了一般,趕了過來!
其實,他從來未曾遠離她,她回到了巴黎,他也跟了回來,隻是離她很遠罷了,他隻要想著和最愛的寶貝生活在一個城市,呼吸著一樣的空氣,就滿足了,那每天一條的短信,成了他所有的慰藉,知道她快要結婚了,知道她過得幸福,過得快樂,知道他疼愛的小軒健康的成長著,就足夠了!他以為,不放手,大家都不快樂,那麼,就讓所有的不快樂隨著他的放手統統消失吧,隻要他們幸福了,他也就幸福了,可是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觸目所見的那個躺在大床上的熟悉容顏,曾經是那麼的意氣風發,靈動嬌俏,讓他愛戀入心,如今卻是蠟黃憔悴,身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線頭,要不是一旁的監視儀中有些曲線的波動,他幾乎以為,床上的人兒,已經沒了呼吸!
眼淚,迅速滴落下來,疾步奔到司落鵠的床邊,這個即使在槍林彈雨之中亦不曾流淚的硬漢,悲傷得緊緊握住司落鵠的手,哭得泣不成聲!
“落落,落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落落,怎麼會……嗚嗚……”將臉深深埋進司落鵠的纖手中,嚴虎痛哭起來,那滾燙的熱淚,燙痛了司落鵠的心,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很混賬,居然利用他的愛來傷害他,看樣子,這昏迷是裝不下去了,司落鵠張開眼,壓抑住心痛和不舍,決定改成勸說。
“虎……虎哥……”盡量壓住嗓子輕喚,聲音居然變得沙啞不堪,遊絲一般的輕喃雖然很輕,但是嚴虎聽見了,渾身一僵,一下子抬起頭來,嚴虎滿臉激動地看著司落鵠,顫抖著問:“落落,你醒了?”
很虛弱地抬起手,輕輕擦拭著他滿臉的淚水,司落鵠微弱地安慰:“別哭,你終於來了,這下子,我就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