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水霧迷蒙的眼,瞪了他一眼,卻不知道此刻的表情在兩腮嫣紅的臉上有多……
我的呼吸也並不比他正常多少,聲音微微沙啞含情:“衣服都被你脫到這份上了,還問個P啊!”
沉沉開懷的笑從他喉間溢了出來,他環住我的手猛然一緊,將我撈起來緊緊抱入懷中,彭湃的激情再沒有半分壓抑,向我侵襲滾壓而來。
瞬時間,外間燭火搖曳,裏間夜明珠旖旎昏暗的宮殿中隻餘一室喘息低吟,和幸福春色。
洗完澡躺回到床上時已經是醜時了,我都不想說自己有多累,一沾床窩進他懷裏就想沉沉睡去。可是某皇帝卻不願如我意,理著我尾端半濕的發絲,道:“冰依,是否毀了那發帶,你就不會再回去了?”
他的手指撥動了發絲,癢癢的頗難受,我一把拽住他的手,囁嚅道:“也不一定吧,靈魂穿越的事,誰知道呢。說不定水宇在那製造一個磁場,我就咻一下又穿回去了。”
攬在我腰間的手猛然一緊,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慢慢卻又平靜下來:“有什麼辦法可以將你永遠鎖在這個身體裏嗎?”
“哈……”我鬆開他的手,打了個哈欠,“這我怎麼知道,我既不是茅山道士,也不是科學家……”手剛好擱在他赤裸的臂彎上,發現他其實有肌肉,忍不住捏了捏,又想,皮膚真的好好啊!難道是因為古代水土適合養美男的關係……
剛洗完澡,我雖套上了衣服,指尖卻仍是冰涼的,不像他,在被窩中不片刻就火熱起來。指尖順著他光滑溫熱的皮膚移動,無意識地汲取熱量,意識卻已經開始迷糊了。
“冰依……”頭上的人呼吸急促起來,一把拽住我的手,聲音暗啞地在我耳邊吐息,“你若再動,今晚就別想睡了。”
我卻沒聽清他在說什麼,隻覺他手掌也是熱的,握住了整好能被焐暖,欣然地往他懷裏靠了靠,冰涼的臉甚至半貼到他頸間。其實冬天能窩在他懷裏睡覺,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良久,衛聆風平緩了呼吸,無奈地笑了笑,將下半身稍稍移開一點距離,上身卻緊緊貼著我的,溫暖包容。他在我額上印下一吻,才啞聲道:“睡吧。”
“冰依,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離開……”
以前,我總是逃避走進衛聆風的生活,可是如今一旦嚐試著去做他妻子了,才知道他每天的公務有多忙碌。每天天未亮便開始的早朝不說,早朝之後還有議政,如此一個上午便過去了。下午等待他的是成堆的奏折,以及永遠解決不完的突發事件。然後那些奏折就被拖到了晚上,有時國家若有大事發生,熬夜便是家常便飯,通宵也時有發生。
不過,無論有多忙,我若留在宮中,他都必然會陪著用中餐和晚餐;無論有多忙,在夜裏最天寒地凍的時刻,他都會掀開被窩,將我鎖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我。
有人說,男人是不能寵的,一旦被寵慣了他們就會視你的愛為等閑,需要時揮手招來,厭煩時棄若弊履。又有人說,女人是應該寵的,因為對她們而言寵愛會成為一種習慣,深深融入她們的骨血,乃至以後再也揮不去那男子的味道。
我睜開眼,看著衛聆風略顯憔悴的睡顏,眉心微微皺起,我伸出被溫暖了的手,貼上他光滑的額頭,一下一下輕輕地撫平。
片刻之後,衛聆風臉上的憂慮盡去,微側了個身,緊摟住我,唇角掛起淡淡的笑容,沉沉入睡。
衛聆風總是睡得很淺,身邊稍有動靜就會清醒,但那種驚醒卻與祈然和步殺不同,靠得並非特殊的靈覺或高深的內力,而是他對這個世界,本質上的不信任和警覺。
開始與他在一起時,無論我是輕拽他的頭發,還是戳弄他的皮膚(依依,不是我說你,你每天都在想些什麼啊?),他都會立時驚醒過來,一見是我,才猛然鬆過一口氣,或是展露一個笑容,才又沉沉睡去。其實他是如此,我又何嚐不是呢?
慢慢地,冬天接近尾聲,初春來臨了。我已不再需要他的溫暖才能入睡,他也不必再為了讓我安眠而放下手中的政務陪伴我。可是,明明應該如此的事,卻往往總會出乎人的意料。
忘了從哪天起,隻要我在他懷裏,無論如何他都能如孩子一般睡去,自然醒來;忘了從哪天起,無需言語,無需示意,我們都能清楚對方的需要,以自己的方式分擔對方的痛苦;忘了從哪天起,我終於還是習慣了他的懷抱,他的寵愛……融進骨血中。
我閉了閉眼,臉上露出了純然的笑容,想著:要將自己的心,清楚表達給他知道嗎?總覺得,會不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