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層層樹葉照射在地麵,春風微微吹拂,白麓眯著眼抬頭望了望蔚藍天空,白嫩的小手下意識拉了拉額頭前細碎的劉海,隱隱帶著幾絲不安。
這裏似乎跟家鄉江南小鎮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是空氣沒有家鄉那麼濕潤,此時已進入初夏,還能偶爾聽到幾聲早到的蟬鳴聲響。
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校門,白麓提了提肩上的書包,心中莫名的更加緊張起來,心髒的跳動像是預兆著什麼即將發生,沿著校牆向前繼續向前走去。
父母因工作原因才搬來a市,今天也是自己第一天轉學報道的日子。一中是a市三大重點高中之一,所幸自己成績還行,也順利入學。對於從小膽子就小的自己而言,每到一個新環境,白麓都需要花很長的時間去融入,想到此,白麓內心默默的給自己加油打氣。
“嘭。”
突然的聲響將白麓驚了下,如同一隻受到驚嚇的兔子一般,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隻見一個黑色書包憑空出現在前方不遠處的地上,打亂了本就不安的心緒,看樣子應該是從校牆裏丟出來的,隻是這個點會是誰?
白麓身體頓了頓,抿了抿嘴巴,打算忽視掉,繼續往前走。
“辭哥,你先翻出去,我們隨後”
刻意壓低的聲音從院牆那邊傳來,話音未落,一個勁瘦的身體從牆頭一躍而下,將頭頂處透過樹葉射下的陽光全部遮擋住,白麓下意識的抬頭,四目相對,一雙純淨閃耀著點點光芒帶著一絲吃驚的雙眸映入少年眼中,少年也沒想到這個時間點還會有人出現在這裏。
似深海般的內心被一顆不知名的東西給激起一陣漣漪。
在那雙眼睛的蠱惑下,一個不留神,自由落地時右腳崴了下,坐在了地上,撐地的雙手也因此擦破了皮,滲出絲絲血液。
可有的時候,真的隻需要一眼,就再也難以忘懷。
“咚”的落地聲,也將白麓心中的心猿意馬給拉了回來,抓住書包帶的手緊了緊,想到剛才看到的那雙如濃墨般深諳的眼眸。
少年低著頭,指節分明,修長的手觸碰了下右腳踝,眉頭皺了皺,骨子裏壓製的戾氣一下子湧了上來,抬頭看向離自己不遠處的某人。
麵前的始作俑者看來還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麼人,竟然還沒立馬逃走?少年冷笑了一下,好看的眉眼浮上一絲殘忍。
白麓看著麵前這個渾身散發著冷氣的翻牆少年,似乎並不好惹,出於本能,白麓下意識的想立刻逃跑,不想與其扯上任何關係。
可看到少年剛剛不經意抬手間,手掌滲透的血絲,而且看到他觸碰腳踝的動作,看樣子似乎是崴著腳了,這讓白麓的心不禁軟了下來,頓了頓,便從書包外側的小口袋中拿出一個印著可達鴨的創口貼,顫顫巍巍的向前遞了出去。
“你沒事吧?給給你”略帶顫音的吳儂軟語傳到少年耳中,又軟又甜,那從黑暗處升起的薄戾之氣竟然一下就消散而去。
真是見鬼了。
帶著一絲詫異,微微抬頭看著眼前不知所措始終低著頭的小不點,明明怕的要死,現在身上還在發抖,卻還是停下了腳步,想到此少年突然沒來由的覺得有點好笑。唇角微微勾起幾分似笑非笑,帶著一絲不明的玩味,卻並未接過創口貼。
白麓等了許久,也沒見對方伸手。輕咬了下嘴唇,不禁有些懊惱,正準備收回手。
“喂”鬆懶低啞的嗓音讓白麓一驚,少年的聲音很好聽,不像在變聲期,聲線沉磁如同大提琴的音色,這會還參雜著難得的笑意,透露出主人此時的心情,更是撩人。
也些許不知對方是何意,白皙的小手停在半路不敢動彈。
“小朋友,你家長沒有告訴你,說話時要看著對方的眼睛嗎?”沉默蔓延一會,清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白麓猛的抬起頭來,臉頰帶著一絲紅暈,義憤填膺地說道:“我我才不是小朋友,我已經高二了。”隻可惜氣勢完全不足,再加上特有的江南軟糯音調,聽起來更像是隻小奶貓在撒嬌,撓的人心癢癢。
這時白麓才真正看清少年的麵容,被樹蔭遮擋下的光影切割的麵部輪廓分明而又深刻,五官鋒利帶著強勢的侵略感,黑玉般帶著淡淡光澤的頭發恰到好處的散落下來,顯得更加冷峻,眉頭輕佻,黑沉的眼眸雖然帶著些許漫不經心的笑意但深處卻如同一攤死水。身上那件白襯衣又襯的他如同墜天使,光明與黑暗矛盾又融洽的在他身上體現。少年就這樣吊兒郎當的坐著,卻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