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訝的發現,剛剛突然迸發出的憤怒,並不是針對酒店經理,二十針對尾刺。那家夥讓楊崢蒙上陰影,擔驚受怕。他什麼都不想,現在隻想揍扁那張臉,讓它從自己的記憶中消失。
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打斷了他的注意力。他極力讓自己回神。有那麼一瞬間,楊崢想讓它繼續響下去,但還是接了起來。
“聖保羅教堂。午夜十二點整,一秒鍾都別遲到。”
楊崢還沒出聲,電話就掛斷了。
聖保羅教堂是石造的哥特式建築,看起來還算雄偉。據說這座教堂是十七世紀建造的,並且在其後的大約兩百年裏是澳洲唯一的一座教堂。楊崢在十一點四十分抵達,接著花了二十分鍾勘察附近區域。夜裏的空氣有了些涼意,讓人感覺很舒服。
天空非常晴朗,但地平線附近有團厚重的雲層正隨風朝他而來,楊崢能聞到一股快下雨的潮濕味兒。楊崢仔細的檢查著附近區域,確認碰麵的地點沒有人監視。
午夜一到,他便走到教堂南麵正門,哪裏有個八十米高的哥特式石塔。一個年輕的女人站在階梯的下層,身材高挑苗條,而且看起來很漂亮。她的長發在街燈下反射著光亮,在她後方的正門上,有著聖母瑪利亞的浮雕。
年輕女人問他的名字。
“楊振邦。”他回答。
“你的護照呢?”她說得簡短明快,就像入境官員。
楊崢交出護照,看著她仔細檢查,還用大拇指按壓。她的手很引人注目,整隻手十分纖細,手指修長有力,指甲修剪得很平整,就像鋼琴家得手。看樣子她得年輕一定不會超過二十五歲。
“我怎麼知道你是田宇洋真的丈夫?”
楊崢不在意的說:“誰又能確定任何事情?這種事隻能靠信任。”
女人冷哼一聲:“跟我來吧。”她的論過非常明顯,黑眼珠又大又圓,嘴唇有些寬厚。她帶著楊崢穿過教堂前的廣場,經過轉角,走到陰暗的街上。路邊有個小木門,上頭有一道不易發現的鐵箍。他拿出一把小手電筒並打開,射出一道強力光束,接著再從手提包裏拿出一把舊式鑰匙插進鎖裏,先轉向一邊,然後再往另一邊轉,門應聲而開。
“我父親在裏麵等你。”她說。
他們一起走進教堂內部,透過手電筒的光,楊崢看見灰泥牆上有著彩色圖案,這些壁畫描述的都是第一批殖民者的生活。
“公元一六四二年,我的祖先來到了這裏。可惜的是,他們並不是唯一的外來者。那些南宋遺民比我的祖先還要早就發現了澳洲大陸。這些壁畫就是描述當時的生活,很奇妙的是,這幅畫有一艘即便現在看起來也不算很落後的機械船。”
楊崢看見前方有些燈光,女人帶他走進北區,這裏有很多禮拜堂。在最靠近高壇的一間裏,有個地窖,有個人站在陰影中等著他。
那人伸出一隻手,楊崢準備上前跟他握手時,三個麵帶凶相的家夥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楊崢迅速拔出手槍,但這個舉動讓那人笑了。
“看看槍上的撞針把,特工楊崢。你以為我會給你一把能用的手槍?”
楊崢看見女人也拿了一把槍對準他。
“田宇洋是我故人的女兒,她的婚禮不可能不告訴我,特工楊崢。而且,我再新聞上看過你的臉。”老人有張獵人般謹慎的臉,皮膚暗淡,一堆眉毛看來似乎隨時在沉思,下巴有棱角,雙眼閃爍著光芒。他年輕時有明顯的美人尖,可是現年六十幾歲的他,時間已經侵蝕了他的發線,額頭上隻剩一塊三角形的印記。“聽說你殺了田宇洋跟另一個女人。為了替田宇洋報仇,我現在就要在這裏殺了你。”
“她是我的心理谘詢師,我沒殺她。”
老人看起來很悲傷,他深深歎了口氣:“我想是因為你和其他人一樣,都想抓住她。”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