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有關張明海的新聞熱度還沒有降低,就再一次湧上了高峰。
首輔官邸,張孝達頭一次失態的摔了杯子。
他指著大屏幕上定格的那張臉叫道:“那麼多人都死了,怎麼偏偏他活了下來?”
幕僚長有些無奈的勸說道:“閣下,請注意您的言辭。這不該出自首輔之口。”
“去他的首輔!”張孝達看著幕僚長說:“我們都知道,這家夥就是俄國人的間諜。他早就該死!”
“是的,閣下。但我們缺乏關鍵證據,沒法為其定罪。”
“證據……”張孝達走到沙發前,頹然坐下:“有些時候我這個帝國首輔都開始懷疑法律存在的意義,有些時候它不但不能給予弱勢者公平,反倒會成為一些壞人逃脫懲罰的工具。”
幕僚長觀察著張孝達的神情,寬慰著說:“閣下,這不是您的錯。法律的意義是在框架下給予所有人以公平。但任何法律都是人在執行,是人就會出錯。我們不能因為其微小的差錯,就否認其大部分時候的正確。”
“我知道。”張孝達擺了擺手,皺著眉頭問:“好吧,讓我們先度過眼前的難關。”
是的,難關。任何一個擁有權力的政府,暗地裏總會有著各種見不得光的交易。你可以潔身自好,卻絕不能輕易的去觸雷。那些暗中的交易充斥了太多的利益糾葛,就算是內閣首輔也不敢跨越雷池。
叛諜張明澄的出現,以及張明澄的死亡,讓幕後無形的手凸顯了出來。很顯然,張明海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這家夥為了自保已經無所顧忌,他打算掀桌子了。
張孝達知道掀桌子的後果是什麼,那必然會在大明帝國掀起新一輪的政治、輿論風暴。所以比對後果,張孝達更願意張明海那個混蛋死於刺殺。
這原本沒什麼,如果警察或者政府其他部門先行趕到現場,提前控製局勢,即便張明海鬧騰起來也不會掀起多大的浪花。壞就壞在那些冷血的所謂媒體公司,先於警察趕到的現場,不但拍攝了現場畫麵,還著重拍攝了張明澄的麵孔。
那些新聞媒體,又從幾年前北海的通緝令中找到了這張麵孔,於是張明澄的身份曝光,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國會那邊怎麼樣了?”張孝達問。
“參議院還好,參議員們還保持著應有的理智。”參議員席位稀少,權力也相應的變得很大。毫無例外的,幾乎每一名參議員都成了某些勢力的利益代言人。他們懂得權衡輕重,這種掀桌子的事情自然不會去碰雷池。
“眾議院有些麻煩……超過三分之一的議員要求召開聽證會。”
眾議院席位眾多,相應的,議員們被資本勢力滲透的相對較少。此前張孝達一直認為這是好事,但現在卻成了麻煩所在。
“聽證會?簡直瘋了!我們得阻止這一切。”張孝達苦惱的抓著頭發說:“那些議員能被說服麼?”
幕僚長沉吟了一下,說:“閣下,比較起來,我認為還是說服張明海容易一些。”
首輔張孝達愈發頭疼了,他想了半天,最終咬著牙說:“讓司法部長去一趟醫院,看看那個混蛋到底要怎麼樣。”
幾小時之後,司法部長空手而歸。前內閣閣老張明海打定了主意要掀桌子,態度堅決,幾乎無法阻止。與此同時,國會大廈通過表決,既定於十二月三十一日就前閣老張明海遇刺一事召開特別聽證會。
半地下室裏,親手將裕子送上離境飛機的楊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曾經以為張明海會夾起尾巴,但沒有。這家夥不但沒有安靜下來,反倒反咬一口,倒打一耙。有些人,為了活下去已經什麼臉麵都不要了。
楊崢攥緊了拳頭,感受著掌心中的掛件,他覺著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