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雙手合十微微躬身,拿起白麵包三兩下吞了下去,頓時惹得周遭歡呼聲一片。緊跟著一個又一個的男人走上前與老張敘舊,看起來似乎很熟悉的樣子。一直到二十分鍾後,老張從粗壯男人手裏接過了一串鑰匙,這才返身回了車裏。
“你以前來過這裏?”楊崢明知故問。
老張發動汽車,沉默著完全無視了楊崢的發問。三十二年的逃亡生涯讓張明澄養成了小心、謹慎的習慣。他就如同一隻狡猾的兔子一樣,不停的在這片土地上挖著屬於自己的藏身地。所以最近這十年的時間裏,張明澄躲過了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情報網絡,好似人間蒸發一樣藏匿了下來。要不是楊崢的意外出現,也許他會在懷柔的藏身地一直待下去,直到老死的那一天。
汽車繞過了一座小山,進入一片穀地,跟著又順著崎嶇不平的盤山道上了半山腰,最終停在了一處木屋前。木屋不大不小,外表看起來結構實在太簡陋了,完全就是用原木堆砌而成。看起來就像是獵人用的小木屋,隻是麵積上大了一些。
老張一言不發的下車,掏出那串鑰匙打開門鎖,徑直走了進去。楊崢瘸著腿下了車,進到木屋裏才發現別有洞天。麵積不大不小的木屋有客廳有廚房有衛生間還有書房與兩個臥室。廚房與衛生間貼著瓷磚,臥室與客廳鋪著木質地板,客廳裏還有一塊地毯。房子裏一塵不染,看起來應該是有人經常來打掃。最讓人驚奇的是,各類家用電器一應俱全。電視、冰箱、洗衣機、微波爐、電烤箱……似乎除了電話該有的都有。
楊崢歪著腦袋撇撇嘴……這種深山老林,搞這麼多家用電器有什麼用?又沒有電。
但老張隨後下了地下室,跟著地下室裏傳來馬達的轟鳴聲,客廳裏的吊燈隨即亮了起來。這會兒楊崢已經對老張佩服得五體投地。連發電機都準備了,他還能說什麼?這裏簡直就是最完美的藏身地。
與世隔絕,外表毫不起眼,內裏舒適異常……然後楊崢突然戲謔的笑了起來:“原來你是個通緝犯!”生存狂隻會使勁的挖地球,恨不得把自己藏在地核當中。唯有一個逃犯才會跟兔子一樣,四處挖掘著藏身地。
兔子?楊崢突然覺著自己想的……十分恰當。麵前剛剛從地下室走上來的老張,在他眼裏頓時變成了一隻肥肥胖胖的……老兔子。於是楊崢笑得更開心了。
張明澄瞟了他一眼:“你在笑什麼?為找到同樣是通緝犯的同伴而感到興奮?”
楊崢難得的好心情頓時化為烏有。他試圖在自己與老張之間找到不同點。老張……應該是法律意義上的通緝犯。以前一定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直接導致大明帝國的司法係統對他通緝。而自己頂多算是非法律意義上的通緝犯。雖然同樣需要掩藏身份,逃避追殺,但起碼沒上電視新聞,頭像也沒被貼在大街小巷……但很快楊崢就放棄這一想法。事實上他的遭遇可能比老張還要糟糕。
就像之前老張說的那樣,同樣是被逮到,老張可能麵臨牢獄之災,而楊崢自己則麵臨的是怎麼死的問題!
“王八蛋神經病!”想到這兒擰著眉頭咕嚕著罵了一嘴。他現在心裏很不爽,恨不得往身上捆上三十公斤炸藥衝進保護傘公司總部,然後把那個神經病打成白癡,再將炸藥捆在神經病身上。從頂樓推下去,最後在空中引爆。
當然,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搭上自己的小命。而且他甚至不知道從哪裏去搞到三十公斤炸藥!
“如果給我三十公斤炸藥……”他低語了一聲。
走到廚房門口的老張突然停住身子轉過頭,指了指地下室說:“地下室二層黃色箱子裏有炸藥……不過沒那麼多,頂多隻有十公斤。”說完毫無在意的進了廚房。
楊崢愕然了一陣,隨即拖著瘸腿下了地下室。當他打開地下室二層的照明燈時,整個人都懵了!四麵牆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槍械,木質的隔板上堆放著彈藥。手槍、突擊步槍、衝鋒槍、狙擊槍……甚至還有一具單兵導彈發射器!
這裏簡直就是一座軍火庫!
大腦被所見的一切震得嗡嗡響。錯愕與興奮過後,楊崢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不顧腿上的傷勢,蹦蹦跳跳爬上樓梯進了廚房,站在老張身後大聲說:“我需要出多少錢你才肯教我怎麼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