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們也有今天!”
“天道好輪回,且看饒過誰!”
州衙門口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誰都想看看,不可一世的官老爺,是怎麼掉腦袋。
當然,他們明知道,斬了這一波吸血鬼,還會再來一波吸血鬼的。
出氣,也隻是在這瞬間。
原本狂傲的泉州官吏們,在同僚死不瞑目的腦袋麵前,醜態百出,或哭喊著揭發同僚、上官,或身上有便溺之氣,或成了一灘爛泥。
胡萊的麵色煞白,卻終存了一絲僥幸,覺得陽德標不會取自己的項上人頭。
有小吏的人頭,足夠那位明府出氣了吧?
這恥辱,且記下,日後在表姐麵前上他眼藥。
哼,不知道這世上最厲害的風,從來不是什麼颶風,是枕頭風麼?
州衙的相關吏員砍完了,柴旦依舊眼皮都沒抬。
陽德標暗暗歎了口氣。
惹上這號不依不饒的人物,怎麼辦?
真任由人家撒手不幹麼?
手一揮,泉州錄事參軍以下全部人頭落地,依舊不見柴旦有反應。
陽德標隻能讓執刀將胡萊等人送到黃泉路上相伴了。
唉,事後尋個高僧,給他們超度一下吧。
閻王殿裏,看在他們組團報到的份上,應該會給打折優惠吧?
比如說,打骨折?
“好!”
喝彩聲直衝雲霄。
柴旦茫然地張開眼睛,打了個嗬欠:“春困秋乏夏打盹,莊主說得真對。啊呀,怎麼就全殺光了呢?不至於,不至於,阿彌那個陀佛……”
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稱心的小臉有些煞白。
雷絕色鎮定自若,心頭一聲暗歎,果然將柴令武的混賬性子學了個七八成。
念什麼阿彌陀佛?
你丫從來沒給佛燒過一炷香!
哦,各位天尊也沒受過你的香火!
陽德標翻了個白眼。
裝!
更可惡的是,柴旦蓄意磨磨蹭蹭的,直到陽德標奉送了兩大車肉蔬才重新去流民駐地。
流民登上舟師樓船時,閩縣城裏發出陣陣歡呼。
這個最大的不穩定因素終於走了!
啥?
你覺得是在說流民?
年輕了!
威風凜凜的柴旦,與那六百府兵,在樓船上呆了小半天,麵色開始臘黃,一個個扶著樓船的女牆,稀裏嘩啦地往海裏傾倒膽汁。
倒是船上那些被限定了出入範圍的流民,基本沒異樣。
南人乘船,北人騎馬,這也是沒法的事情。
柴旦在大河裏、湖泊裏泛舟,絕對沒問題,可在這海浪動輒三尺高的海峽裏,真的不適應。
舟師中郎將張金樹赤足立於船頭,不扶不靠,仿佛成為樓船的一部分,指揮著樓船周圍的鬥艦、走舸、艋艟、遊艇、海鶻。
樓船,船上建樓三重,列女墻、戰格,樹幡幟,開弩窗矛穴,置拋車壘石鐵汁,狀如城壘。
鬥艦,顧名思義是用來戰鬥的,類似後世巡洋艦的用途;
走舸,則類似快艇,可以快速穿插打擊敵軍主艦;
艋艟,類似偵察艦;
海鶻,在惡劣氣候下專用的兵艦;
遊艇是舟師中比較特殊的存在,相當於聯絡船,主要用於指揮調度,傳達軍事命令,協調部隊進止,是少有的不具備戰鬥能力的專業船隻。
(唐朝杜佑《通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