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城下的突厥兵馬騎馬運送土石、拖木頭填隍,顧不得了。
頭都抬不起來,怎麼張弓搭箭?
死,是早晚都得死的,可能晚死一點不是更好嗎?
死得痛快一點,是一個勇士最好的歸宿。
輔兵們推著撞車,一次次地衝向城牆,撞得睥睨倒了數丈。
投石車的石彈並沒有十分精準,一部分甚至飛過了城牆,砸到了城裏,砸壞了民居。
城中的百姓驚叫著,紛紛大張氈被,以求能延緩一下石彈的衝勢,以爭取一點少得可憐的應變時間。
原本脾氣暴躁的男人,此刻再也不叫囂要對戰唐軍了。
不是他們不勇敢,隻是,唐軍已經成為了人力不可抗拒因素,連保險都不會賠的。
唐軍沒有選擇撞城門的原因,是麹智湛早已用土石將城門的甬道堵死,撞也沒有意義。
障填滿,雲梯架上,脾氣暴躁的辛獠兒著步兵甲,揮舞著橫刀,在雲梯上健步如飛,率本部疾衝。
投石車停了下來。
總不能不分敵我,一通亂砸吧?
而且,投石的事吧,往往是初期效果最好,等到敵軍適應了,效率就低下了。
辛獠兒跳上城頭,一刀斬殺了一名剛剛起身的高昌軍士,咆哮著揮刀格住沮渠惡虎的馬刀,順勢一腳踢飛一名撲過來的高昌軍士,拚命地護住身後的雲梯。
一名名交河軍快速攀登上來,與辛獠兒一起,組成了一道安全環。
環內,絕對安全。
軍士,可以隨時從後方補充過來!
見獵心喜的契苾何力,一扯身上的甲胄,光著膀子前衝,身後的契苾部也呐喊著衝鋒。
契苾部向來好戰,否則以他們的品行,早被滅族了。
占了一架雲梯,契苾部咆哮著衝鋒,不避箭矢,不畏刀鋒,在契苾何力的帶領下,又占據了一段城頭。
侯君集撫須輕笑。
辛獠兒是他麾下幹將,這一次猛虎出柙,表現得很賣力。
“監軍以為,辛獠兒如何?”
連副總管薛萬均都麵露嘉許啊!
柴令武笑了笑,看看身邊摩拳擦掌的白雨棠:“有興趣,就上去玩玩。”
“羊腿!我來啦!”
白雨棠地動山搖地奔跑著,連堅固無比的雲梯在她腳下都忍不住發出“咯吱”聲,跳落城頭那一下更是讓強梁都嚇了一跳。
“呸!胖婆姨,去死!”
強梁揮舞著銅棍砸了過來。
很巧,兩個都是力量型選手,雙椎與銅棍砸得咣咣響,無論是唐軍還是高昌軍士都自覺地離遠一些,免得震破耳膜。
“她生了娃兒,居然更強了啊!”
侯君集是知道白雨棠的,也知道白雨棠力大,現在看起來似乎更厲害了。
侯某玩弓矢而不能成其藝,乃以武勇自稱,可武勇遇上白雨棠這樣天賦異稟的選手,就真沒看頭了。
薛萬均怔怔地看了一會兒,才歎息道:“想不到監軍的護衛,武勇竟不遜於某三弟。”
薛家四兄弟都在大唐為將,也算是一樁美談。
長兄薛萬淑曾戰營州,三弟薛萬徹有萬夫不當之勇,四弟薛萬備亦在後來建功。
論武力,薛萬徹最強。